“这是小菱儿的记忆,她是我孕育出的鬼物,自然我也能查看。”毛忘尘的话还回响在他的耳边。“你想看看这所谓的真相究竟和镇长所说的有多大的区别吗?”“那你就亲眼看看吧。”陆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体,透明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过,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看到他,无法参与,只能静静地观看。好在对于这种事情陆川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算特别在意。时间过得飞快,只要陆川不在意的细节就像是被人按了加速键盘一般,不断飞逝。“快!快找稳婆!”男人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他的脸上满是焦急,额头冒着冷汗。木屋的门半开着,昏黄的灯光透出一丝温暖,却掩盖不住里面传出的痛苦低吟。陆川飘荡在半空中,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无法插手,只能旁观。然而,这一幕,他也早已习惯了。身处于记忆的洪流中,身体透明得仿佛不存在,他只能是一个无形的观察者。阴沉的夜晚,天际乌云压得低低的,和夜色混成一块。镇子上寂静得可怕,连平时常见的野狗也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屋内,女人的呻吟声愈发虚弱,伴随着偶尔的抽泣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看面容与石红菱有着七八分相似,年轻时候也定然是个风华绝代的美女。“是石红菱的母亲吗?”陆川低声说着,只是这注定不会有任何人听到了。床边,一名中年妇人正试图安抚她,不时低声说道:“坚持住,孩子快出来了!”门被猛地推开,稳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中的包裹还没来得及放下,便匆忙走到产床边。她的目光扫过女人的腹部,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掩饰住了内心的不安。“孩子的位置不对。”她低声说道,伸手探向产妇的腹部,皱起眉头,“得小心,不然……”话还没说完,红铃母亲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瞬间,整个房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息。稳婆的手加快了动作,旁边的中年妇人也赶紧帮忙按住产妇的肩膀,防止她因疼痛挣扎。陆川飘在一旁,目光凝重。这一幕让他感到一丝熟悉的恐惧,仿佛眼前的场景与镇长所说的“真相”渐渐脱节。终于,伴随着产妇最后一声尖叫,房间里响起了婴儿微弱的哭声。“恭喜恭喜,是个千金。”接生婆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疲惫不堪的母亲。产房内昏暗的烛光摇曳不定,像是随时会被风吹灭。接生婆将婴儿抱到产床边,小心翼翼地捧在她怀里。母亲虚弱地睁开双眼,看了看女儿的脸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没有取好名?”稳婆笑吟吟的问道。“有,当然有,小云儿最喜欢吃红菱了,就给她取名为红菱,石红菱,希望她以后做人有棱有角,不要人云亦云。”红菱父亲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眼神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笑吟吟的说着。“果然是石镇里不知道多少人倾慕的大才子,瞧瞧这小鼻子小眼睛的,我们石红菱以后也定然是个大美人。”“她这是什么?”突然,接生婆皱起眉头,她摸着婴儿腰间。很快,稳婆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掀开了婴儿包裹的布料,腰间那两个不规则的凸起赫然显现。那是两个硬邦邦的小包,紧贴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像是嵌在肉里的骨头一样。“啊?”石红菱的父亲也凑过来看,顿时愣住了,双眼死死盯着婴儿腰部,那两个硬邦邦的小包显得诡异异常。一手轻轻探向那小包,触感冰凉又僵硬,仿佛不是婴儿该有的柔软肌肤。他的脸色微变,但看着红菱母亲虚弱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没事吧?”红菱母亲声音虚弱地问。“没事。”红菱父亲咬牙回答,“只是有点肿,过两天应该就会消下去的。”“稳婆,能不能出来说说话。”稳婆咬着嘴角,心中似乎有心事在涌动。砰。“这……这是怎么回事?”红菱父亲一拳砸在墙壁上喃喃自语,声音中夹杂着恐惧和愤怒。稳婆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她知道这个小镇的规矩,也知道石家不容许畸形儿的存在。可是这孩子……刚刚出生。“没事。”过了许久,红菱父亲忽然说道,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决断,“只是小小的异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嫂子,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吧。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彦峰,别叫我三嫂子,若不是你当初执意要娶石云,或许”“三嫂子,帮我。”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稳婆,眼中带着痛苦,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坚定。,!稳婆愣了一下,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眼中莫名的情绪闪动,刚想说些什么,看了一眼男人黑发中夹带的银丝微微发愣,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子。她知道,在这个小镇里,畸形的婴儿意味着什么,但她也知道,没有哪对父母是能够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除非到了绝望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只是闭上嘴,不再提起。或许镇长的命令只是因为太过大惊小怪了呢?陆川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虽然他早已知道结果,但亲眼目睹这些细节,依然让他感到压抑与愤怒。这个小镇表面上的平静,早已被腐蚀得不堪一击,若是石红菱从一开始便被处死,是不是就没了这一系列的问题?时光如水,流逝得飞快。陆川在这些记忆的片段中穿梭,目睹了石红铃的成长,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也并不像是镇长所言的天生恶女,至少目前为止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石红菱长大得很快。她的面容愈加清秀,明亮的眼睛和纤细的身材让她在同龄人中显得格外出众。无论是镇上的小贩,还是街边的老人,都夸她是个美人胚子,将来一定能为家里带来好姻缘。但她的父母知道,那腰间的小包从来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她的成长一天天地变大。“怎么会这样?”红菱母亲每晚都会趁着夜深人静时,解开她的衣物,检查那两个日渐增大的小包。有时候,小包的表面会露出细小的纹理,摸起来像是骨头在皮肤下生长。一年又一年,小包开始变得更加明显,起初只是一点凸起,后来竟然逐渐有了形状。红铃的父母早已焦虑不堪,担心有朝一日镇上的人会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可是随着红菱一条条长大,那腰部的两个小包已经变得清晰可见,甚至长出了类似脚掌的形状。脚掌长在腰间?不用说这是彻头彻尾的天残,还是最为眼中的那种畸形。“我们得把它处理掉。”石彦峰眉头紧锁,压低声音说道。“你是说……?”石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夫君时候时候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这么可怕的想法。“可是,她是我们的女儿啊。”“这已经不能再等了,别人迟早会发现的。”“如果被别人发现,别说女儿,我们这包庇她恐怕也落不得好。这个镇子对于畸形儿是有多疯狂,我们都是亲眼见过的。”“虎毒不食子啊!”“要是不砍掉,恐怕早晚会被人发现,必须得砍。”石彦峰眼中红血丝密布,隐隐有着一丝疯狂。那是红铃十一岁的一个晚上,父母将她叫到房间里,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变得那么严肃,但母亲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焦虑。“红菱,过来,乖乖的。”父亲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好的,父亲。”然而没想到的是,下一刻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父亲竟然反手将她被压在床上,大手猛的一撕,光洁的背部顿时暴露在火光的灯光下。石红菱有些不知所措的翻了一个身,小巧的乳尖刚刚暴露在空气中又被石彦峰强硬的翻转了回去。“爹,你干什么?”石红菱惊恐地喊道,挣扎着想要逃离父亲的控制。然而,父亲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紧紧压住她,根本无法动弹。“女儿,你爹这是为你好,你千万不要记恨他才是。”石云站在门旁,静静的听着这一切,眼中含泪,却没有上前阻止。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袖,指尖泛白,嘴唇轻轻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石彦峰手中寒光闪烁的刀停在了半空,脸上满是痛苦和决绝。他闭上眼,似乎想要将眼前的景象排除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手中的刀迅速落下,直指女儿腰间那两个诡异的小包,此刻的它已经长成了两个小巧畸形的小脚掌,婴儿大小,看起来软趴趴的甚是惊悚。“爹,不要!”石红菱嘶声喊叫,剧烈的恐惧让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她拼命挣扎,然而她的身体太过瘦弱,根本无法挣脱父亲的手掌。“我必须这么做。”石彦峰喃喃自语,似乎在说服自己。他的手有些颤抖,但刀刃还是坚定地压向了那两个异常突出的包块。“我必须这么做。”石彦峰喃喃自语,似乎在说服自己。他的手有些颤抖,但刀刃还是坚定地压向了那两个异常突出的小脚。刀锋刚刚接触到皮肤,石红菱猛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尖叫声充斥了整个房间。寒光一闪,两只小脚从她的腰间被硬生生地斩了下来,断口处鲜血喷溅,染红了整个床单。可那两截断下来的脚掌像是活物一般,还在微微颤动。断口处里面的骨头碴子森然,已经具备了一双脚的雏形。“住手!”母亲终于忍不住冲上前来,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滑落。她一把抓住石彦峰的手臂,拼命摇头,声音哽咽,“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对她!她是我们的孩子啊!”,!“已经晚了。”石彦峰的手一僵,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的眼中满是挣扎与无奈,刀刃悬在空中,似乎连他自己也不敢再继续下去。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烛光在微微摇曳。石彦峰瘫坐在地上,手中的刀已经掉落,金属的撞击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似乎连灵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抽走了。石红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疼的昏死过去,双眼直翻,只能看到通体的眼白。“烧掉它们,快!”石彦峰反应过来,赶忙大声喊道,母亲颤抖着将那两只小脚丢进火炉,火焰立刻将它们吞噬,发出刺耳的爆裂声。“女儿,砍完以后你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才十一岁,顶多留个疤,真的不能再等了。”他喃喃道,声音中夹杂着深深的自责和无力,像是在对着昏迷的石红菱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找个宽慰的借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陆川悬浮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他早已知晓石红菱的悲剧,却没想到那一切的起因竟如此残酷。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在记忆中展开。知道结局的他自然知道,石红菱不仅没有因为这次而变好,反而后来长出了更多的小脚,甚至于死去的那一天:()从诡异大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