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黎粲说。
“……”
孙微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说不过她,便不打算再跟她逞口舌之快。
但是黎粲仍旧可以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出,她打算安排一个新的阿姨过来的想法并没有改变。
她于是退了一步,说:“明天我喊陶景然他们来陪我玩,喊他们照顾我,总行吧?”
“他们难不成可以天天来?”
“我每天喊一个,昨天就是嘉佳陪的我,今天我马上喊何明朗过来,他昨晚还在群里说这两天闲得慌,反正在哪玩不是玩。”
“你倒也不怕麻烦人。”
“我还给他们每个人都送礼物。”
黎粲本就是牙尖嘴利,说话从不在乎多,只在乎精。这几年因为有黎谈给她越来越多外面的股份,她面对孙微女士,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她说着,就当着孙微女士的面打开了微信,给何明朗发了条消息。
何明朗那边很快就答应了。
孙微终于无话可说,只能催着她先把面前的鸽子汤给喝了。
黎粲是真的不想喝,奈何孙微女士亲自送来的,她再不喝,就是要完完全全地惹她生气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灌了一大碗。
孙微终于有点满意,又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欣赏了下江边三十三楼的风景之后,就自己拎着包包,又往楼下走去。
她很忙。
身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孙微女士的每分每秒,都是要以百万为单位计算的。
黎粲又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尽头,喝了一大碗鸽子汤也没有能够拯救的失落心情,叫她彻底瘫痪在沙发上。
一躺又是半个多小时。
一直到何明朗给她打来电话,说他到她家楼下了,她才振作起精神,给楼下大厅的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请他们帮忙把人带上来。
整整一天。
黎粲没有再见过邵轻宴。
她叫他不要来,他好像就真的不来了,午饭没有来,晚饭也没有来。
何明朗陪她玩了几局国际围棋,又打了会儿游戏,一直待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终于有事,离开了她家。
厨房里,蓉姨正好开始做晚饭。
客厅里又只剩黎粲一个人,望着窗外逐渐开始下沉的日落,缓缓发着呆。
—
等到晚饭端上桌,刚好是下午五点钟。
冬天日落的早,虽然才五点钟,但是外面天色已经几乎要全部暗下来了。
黎粲不方便走动,这几天的饭也全都是坐在茶几边上吃的。
蓉姨把饭菜给她安排好,说:“之前还以为小何也要在家里吃,就多做了点,没想到最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吃。”
黎粲握着汤勺的手顿了下。
她知道,但凡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愿意,去问一嘴邵轻宴有没有吃晚饭,他大概率应该是还没有的。
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这个口了。
孙微女士的出现,就像是一把刺,直接横在她的喉咙里,叫她在外人面前向来能说会道的嘴,在邵轻宴面前,突然缄默成了哑巴。
“吃不了就吃不了吧,正好我今晚打算熬个夜,到时候热一热,给我当夜宵吃好了。”她和蓉姨说。
“好,那我先去把剩下的那点汤倒回到锅里,保温着,到时候热一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