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辽国的情报网十分了得,只怕是朕此刻与你站在这城楼之上,而你父王那里已经得知。”燕南兆看向耶律华笑道,笑容里没有嘲讽,是纯然的清澈。“你不必难堪,这本不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在这个位置上这么许久了,你以为朕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吗?朕,自称‘寡人‘,而‘寡人’则注定是孤家寡人,孤独一生的。”
“子衿,你莫要这么说……”
“可是,你看看这脚下的繁华,这些都是属于朕的,这天朝上国,是属于朕的!朕就是底下那些人的父母,从来,为了子女,父母都是无私和义无反顾的。朕坐上这个位置那天起,就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不,或者说是更早,就已经有了觉悟。所以,为了朕的子女们的安康,为了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朕的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是诉苦,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可是,他身边连说这些话的人都没有。也就只有这个蛮子,还可以勉强让他放松,又放心的把这些话说出来。
他不会愚蠢到认为这个蛮子不会叛离他,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是对立的。辽国一直对嘉隆王朝虎视眈眈,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但是,他知道,他的这些话,也就只有他可以耐心听下去,可以听进去。也算是他没有白白浪费口舌。
“子衿……跟了我吧!我可以让你也拥有他们的笑容,我发誓,我有这种自信。”
“你这个蛮子,才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说起了诨话!朕这次便不与你计较,下次定要砍了你的头!”
“子衿,这不是诨话,是我的肺腑之言!”
“这是一句最浑的诨话!送朕回宫。”
“子衿……”恍惚间,他仿佛见到他的子衿消散在他眼前,化作一缕青烟而去。情急之下,耶律华打破了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一把抱住了燕南兆修长的身子,不许他就这么去。
“放开朕!”燕南兆一动不动,不抵抗,却也没有任何反应。
“子衿,我想吻你!”拥抱也不足以令他安心,他需要他的温度,来证实他的存在。
“你敢?”
“我敢,你知道的,我敢!”捧着他的脸,虔诚地罩下占有的吻。
真是不怕死,说不通的蛮子!他太清楚他敢,这个蛮子没有不敢的。罢了,罢了,看在他给了他一晚的自由和快活,就由着他去了。
怕是,他醉了。被这炫丽的灯火醉了。
怕是,他中毒了。被那一碗简陋的豆腐脑儿中毒了。
怕是,他今夜寂寞了。被底下那些人的幸福突显着寂寞了。
既然,今夜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场镜花水月的梦,那么也就以梦来终结吧!
叹息着,迎合向那热情的唇舌,偷窃着他的热情,来填补自己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