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秋微微有些站不稳,踉跄一下,被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郁阳泽扶住,担忧地问:“师父?”
顾千秋喉咙发紧:“这就是一群医修……”
医修,修真界内的珍稀动物,比较像兔子。
原因是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不光很难修炼,还很容易死掉呢。
郁阳泽:“……”
顾千秋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
这些人就算要叛,杀他顾千秋一个不就好了,杀这些医修干嘛?!
郁阳泽不知该如何相劝,只能笨嘴拙舌地说:“师父……”
顾千秋又闭了闭眼睛:“……”
改天换地的磨难之中,有所牺牲、死亡,无可避免。
他顾千秋死得、郁阳泽死得、仇元琛死得、逄从君死得、天下所有正道英雄皆死得……故洗尘一脉,自当死得。
只不过,顾千秋会令所有罪魁俯首,将所有恶人诛尽。所有的鲜血都不会白流,旻旻之中,他会让所有人瞑目。
在这血海深仇之中,郁阳泽轻轻抱住顾千秋:
“师父,这条曲折的路,你不会一个人走的。我跟着你,我就走在你后面,一直跟着你。”
“……那你可要跟紧了。”
顾千秋在郁阳泽怀中,一股淡淡的衣料棉麻的香味,让他的神经非常放松,世界逐渐远去,那些血腥味也不再挑拨着他的神经,没有閤眼,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失神中。
郁阳泽在顾千秋耳边轻声道:“剩下的,让我处理吧。”
顾千秋在半梦半醒的边缘:“……嗯。”
郁阳泽弯腰曲肘,将顾千秋抱起来,快速回到惊虹山。
这人刚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现在却犹如个富家的少爷,除了傻白甜的乖巧走神,什么都剩不下了。
甚至进了问心声之后,他已经完全睡着了。
郁阳泽把人安置好,又出去带人把洗尘山上的尸骨全部收敛了。
帮忙的大多都是离恨楼弟子,见他比见顾千秋压力小得多,还偶尔会说两句题外话,显得气氛活络一些。
“哎,这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啊。”
“……”
“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就是有点脏,毕竟一天到晚净琢磨着怎么杀师证道了,您习惯习惯。”
“……”郁阳泽想到什么,忽然问道,“你们离恨楼,有多少人?”
“我想想,弟子大概七八百吧,比其他四大宗门都要少得多。嫡出的就更少了,三四十个吧。毕竟我们无情道不能找道侣、生孩子,都是靠在外面捡的。”
郁阳泽道:“我是说,这次投靠了花蝶教的,有多少。”
“啊?没有啊。”
郁阳泽有些意外,也有些伤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