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盈盈,身上带着能与世间缠绵悱恻的欲望,面目全非、青面獠牙,就别提有多奇怪了。
他就用那种淡然的、隐隐带着一丝窥探的目光,看着顾千秋。
“……”顾千秋莫名其妙,“说话就说话,你干嘛忽然变成这副样子?吓我呀?想得美!”
呼延献真真假假的叹息:“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就像那句诗怎么说来着?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两不堪。”
顾千秋连忙道:“你可没以色侍我啊!”
呼延献暧昧地笑了笑。
顾千秋着急地扭头看向郁阳泽,小声辩解:“我跟他没关系!”
郁阳泽眨眨无辜的眼睛。
呼延献笑着感慨道:“看别人谈恋爱,真是令人心痒啊。海誓山盟或者爱恨难解……‘情’之一字,果然就是世界上最令人沉醉的东西。”
顾千秋说:“记得把湖带上!”
呼延献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皮肉都朽烂了,就剩白骨森森,继而莹莹一笑:“谁说我要去不二庄了?”
顾千秋一愣:“啊?你不去找颜子行?”
呼延献含蓄地说:“道侣嘛,情爱嘛,找谁谈不是谈啊?世人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但我要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顾千秋无语:“……虽然我是没什么文化,但这诗怎么也不该用在这里吧?”
呼延献怨怼地看了他一眼。
而他似乎也没打算用回他那张美艳绝顶的皮囊,就裸露着白骨,顶着那一身烂肉,悠哉哉地下山去了。
一边下山,一边还要伸手,接了一把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锦绣琵琶,唱的是: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半晌,人影已经远去,歌声消失。
顾千秋说道:“搞不懂。”
郁阳泽:“嗯。”
顾千秋再说:“你说,这俩能是真爱吗?如果是的话,怎么连生死都不在乎?”
郁阳泽:“我不知道。”
顾千秋继续说:“但是感觉颜子行……其实我一直觉得老颜是看见了他的媚骨,还有他当初在缘灭楼一不小心被亲过一口。说实话,他的修为和长相可比俞霓……”
说到这里,顾千秋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恋爱中的大忌:聊前任。
郁阳泽果真蹙眉看着他。
顾千秋立刻表示:“当我没说。”
郁阳泽委屈:“他很漂亮吗?”
顾千秋:“啊?”
郁阳泽黯然神伤:“我知道了。”
顾千秋:“啊?你知道什么了?”
郁阳泽不说话了,顾影自怜地垂眸。
顾千秋心里有点急、又有点好笑,往上凑,把郁阳泽的脸捧起来。
他刚想说两句好听的哄人,但这么一上手,忽然就觉得软软的手感很好,没忍住就用力捏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