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长挂下来的白绢纸,最后“杯莫停”三个字刚劲有力、意气透绢。
顾千秋自豪:“这你就不懂了吧?写字如练剑,我逢春练得好,字也写得漂亮。不过书确实读得少些,你知道的,我一直没什么时间。”
呼延献挂出礼貌的微笑:“郁阳泽不在这里。”
顾千秋扭头就要出去:“别忘了帮我把那个湖带回去。”
呼延献礼貌的微笑要挂不住了。
顾千秋:“怎么了?”
呼延献:“没事儿,玩去吧。”
顾千秋奇形怪状看他一眼,然后一转身,钻进了问心生。
一阵风刮过似的。
呼延献将那小毯子卷卷、搭在身上,又倚在窗棂框上往外看,一汪湛蓝湛蓝的湖。
愁至三分浓的时候,就满不上去了,好似微醺酌酒,恰到好处。
问心生内。
顾千秋一推门,就看见郁阳泽在收拾房间。
“怎么忽然想起……?”问到一半,顾千秋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当、当我没来过。”
只见问心声内——
地上散落了几件中衣,还有一些碎掉的瓷瓶。
床榻上更是乱糟糟的、见不得人。
空气中月影花的残留,轻而易举地勾起了某些回忆,是明明白白的罪证。
顾千秋假装没看见,轻手轻脚往外退。
而郁阳泽手里拿着他的中衣,站在杂乱的床榻边,身后立着一柜子月影花,可怜巴巴地回眸、可怜巴巴地皱眉、可怜巴巴地喊道:“师父……”
顾千秋:“……”
“……诶?好像有蚊子在叫。”顾千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快速往外走,“真是奇怪啊,这个季节居然就有蚊子了哈哈哈……蚊子还会叫师父呢,真是怪事年年有。”
郁阳泽当即上前就把路挡住了:“是我叫的,师父。”
顾千秋还想装睁眼瞎,但郁阳泽已经伸了手,将他拦腰搂住,跑不掉了。
顾千秋摸摸鼻子,尬笑:“哈哈、原来是你啊。”
郁阳泽随他说、随他找补,笑意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然后,顾千秋叹了口气,故意道:“怎么着?还打算让我一起干活么?我可是伤患!”
郁阳泽无辜地说:“我收拾,师父在旁边看着就行。”
说完,郁阳泽就真的去收拾了。
问心生内,那天晚上胡乱厮混后的痕迹都还存在——因为第二天就忙着生离死别,当时也顾不上尴尬了——但没想到从旧府九死一生回来之后,还有这茬等着他呢!
顾千秋生无可恋,默默缩到了角落里。
好在郁阳泽没有故意折磨他,动作很麻利,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最后一开窗,空气流通,一下子没了那些荒唐的氛围。
顾千秋从角落里钻出来,又端上了:“不错不错。”
郁阳泽不跟他计较,眉眼带笑,就想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