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快撤回来!”人都主动送入虎口了,罗綦哪容得猎物逃跑。枪尖霸道抵住苏钰的腰,拦住了他要逃跑的路,眼神和招式全然换了个人似的,下手狠辣决绝。罗綦不再遮掩要抓人的打算,便是他再灵活,今日也逃不出生天。苏钰避之不及,这处已经离他自己的营地几百米远,慌乱之际已被人捉着肩扣在马上横趴着。他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扑腾着怒道:“罗綦你个混蛋!快放我下去!”罗綦挑挑眉,奔驰的快马上手略微一松,满意地得到声惊恐的呼救,然后将人扯回原处。苏钰刚被吓得心律不齐,耳边是快马带起的呼呼风声,蓦然响起一道清朗的戏笑声。“你乖点儿我就对你好些。”快平稳的心又飞快悸动起来,随着马儿的颠荡咚咚跳个不停。崔瓒很快追到,急得目光眦裂双眼通红,极尽全力的几下劈砍皆被罗綦轻飘飘给挡了回去,虎口震出了血线,心中大惊。源源不断的士兵由黄澎领着将崔瓒等人挡在城门外,一天下来斗得天昏地暗。罗綦早就单骑回城,毫不怜惜地将苏钰往地上一扔,吩咐道:“捆起来,扔柴房里去!”苏钰到底是个男人,再坚强被敌军将领这么粗鲁对待泪就有点儿憋不住,憋着嘴含在眼睛里打转。可他嘴还挺硬,被绑走之前还威胁罗綦道:“我娘知道我被抓一定会来救我的!你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罗綦乐了,下马用马鞭点点只长到她胸口那小矮子的脸蛋儿,戏谑道:“你在我手上,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下场吧。行了,把他给我带下去!”嘴里被塞了块不知哪里找来的布,苏钰呜呜咽咽被人给强行捆走关了起来。本就身材娇小收了凌厉便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凄惨样儿,柳怀瑾摇摇头走上前来叹道:“将军也不知怜香惜玉。”罗綦只当她是耳旁风,脱了甲胄大步迈上城楼,她的怜惜怎么可能轻易就给了别人。柳怀瑾笑着跟她一道。苏钰被抓进了城,城门下的焦瓒却不敢再轻举妄动。她狠瞪一眼负手高立于楼上的蓝衣女子,无奈下令撤兵。双方对峙良久,还是第一次如此激战。想不到短短几月宋昱的兵马已是不可同日而语,真要对上她们便是北狄人也不一定会输。可笑她们之前还那么狂妄,认为定远一击必得,如今想来义母的决策是对的。她快速领兵回营,一面去信庐州求援,一面派使者去和罗綦交涉。而罗綦这里扣了苏钰之后也没管他,更不许人去给他送饭,据说负责看守的人耳朵都快给震聋了。整整饿了人家一天一夜之后,才揣着俩肉馒头去柴房看人。灰头土脸的苏钰坐着,手脚皆捆着铁链,披头散发,满脸糟污,早就没了昨天的气势。进来的就罗綦一个人,他只是垂着眼不理不睬。罗綦轻笑,拿出肉包子掰开,露出里面肥美多汁的馅儿,伸手到苏钰面前:“想不想吃?”苏钰早就饿的头昏眼花,现在这样安静不过是嘶吼了一夜没了力气。他乖巧点点头,眼前投喂的手便往前凑了凑。突然尖利的犬牙一口咬上了罗綦的手背,嵌出了血留下痕,满嘴咸腥。罗綦嘶了声,空挡的一只手大力把苏钰给惯开。她本是面色不虞,一对上苏钰吃痛后的凶横,嘴角还挂着她手上的血丝,可怜得要哭不哭。罗綦懒得跟他个小孩儿脾气计较,把包子全堆他面前道:“好心给你送吃的,你怎么还恩将仇报。”苏钰撇开脸用鼻子哼了声。罗綦打商量道:“老娘又没虐待你,这不带你去进来瞧瞧,再出去好好儿劝劝你娘么。等你参观完,我做主把你齐齐整整地给送回去。”苏钰看了她一眼,闷声道:“找我来瞧什么?”“当然是瞧我们的兵马多么威武雄壮,对付你们那是小意思!”苏钰不屑,又听罗綦劝道:“你说你们现在跟了北狄有什么意思,万事都得受制于人,忒不爽利!”心思一动,苏钰驳道:“北狄人来势汹汹,谁能抵挡得住?”有了他这句话,罗綦轻松不少,屈膝坐到他身边诱惑道:“只你们一家当然不成。但若是咱们结盟,合两城之力斩断北狄人的后路,不愁那群蛮子不撤退!咱们汉人会输,症结所在就是心不齐窝里斗,何苦再自相残杀。况且你娘也留了不少后手吧。”苏钰惊讶地抬起头,自下而上与罗綦对视,她眼中的那份笃定自信实在令他震动。“此时天时地利,就看你愿不愿意回去劝劝你娘。要不要先看看我的人马,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