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白榆看着她,摇了摇头,“怕是难,我想,若那块魂玉真的是将我引入其中的媒介,那大约是多年前,我炼制其时,曾经将一抹神识打入其中的缘故。与星赐无关。”
星黎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那看来要换个法子了。”
……
星黎回到和星赐一起租下的宅院的时候,夜色已深。庭院内一片寂静,漆黑一片,仿佛没有人回来过。
但是饶是如此,星黎还是感受到了一股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灵力,她佯装未察,往屋内而去。
她刚要点灯,就察觉到一股阻拦的灵力。星黎有些好奇那灵力的主人在玩什么花招,故而也没有点灯,只是一步步地朝屋内走去。没多久,她就看到了散发着银白柔光的屏风。
月色织成的银色的海落在屏风上,像是一副上好的刺绣,但是又比刺绣与画来的灵动,随着光影浮动,银浪翻滚,像是又回到了星族——是点星草丛。
星黎垂着眼眸,手轻轻的抵在屏风上,下一刻,那一点小把戏就化为点点碎星,而她的腰间也多了一双手。
星赐从身后抱着她,头垂在她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蹭着她,像是在犹豫什么。
“先松开。”星黎轻声道。
“你不是说不管我吗?那现在管我干什么?”星赐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但又有些得意,他理直气壮的开口,“是了,你如今能不管我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星赐说完,星黎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什么柔软轻轻一点。
那一点动作很快,蜻蜓点水,快到星黎险些以为是错觉。
但是耳边人一刹那紊乱的呼吸却并没有瞒过她。他像是一只刚刚经世的小兽,在一点一点地试探着什么。
就像是在现实中的很多年前,那两个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一起窝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学着人间的男女亲近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去尝试,偶尔还会弄出一些回想起来啼笑皆非的笑话。
星黎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什么都不懂得年少。但是她很快就回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再是什么都不懂得年纪。
有很多事情,无论是被人有意隐瞒的,还是无意隐瞒的,她都知道了。
身后的人或许是见她没有拒绝,又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加速的心跳将他紧张的情绪尽数暴露。
星赐慢慢松开了星黎,和她面对面,他低头抵着星黎的额头,像是有些无措,又像是在试探着想要什么回应。
但是星黎一直沉默,星赐只得低头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有些抱怨地开口,“可不可以?”
星黎的大多数的沉默,其实都表示默认。但是有的时候也有可能是生气,星赐不知道这是哪一种。
她看着温柔和善,但是脾气里总有些恶趣味,有的时候不高兴了也不会拒绝亲近,而是会在他抱着她不设防的时候,给他施咒,然后戏弄他。
不过这样的戏弄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往戏弄一顿,她的气就消了。
但是今天的阿黎,看着有些奇怪。
星赐有些琢磨不准,又怕真的惹恼了她。
“我都说不管你了,你说呢?”星黎扬起了一抹清幽的笑,她抬眸看着星赐,仿佛不久前发生争执的不是他们一般,她眨了眨眼睛,温柔中带着些许俏皮,“哪里学来的?”
她不生气了。
那人说的有几分道理。
星赐只觉得原先堵在胸口的那口气散了似的,他扬起了笑,“我还要问你呢,你又是……”
他一顿,笑慢慢落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星黎,星妖夜视极佳,与白日无异,他可以清晰地看清星黎所有的神色。
“你有些奇怪……”星赐喃喃。
“嗯?”星黎疑惑,她贴近了些,“哪里奇怪了?”
“就是奇怪。”星赐轻轻按着星黎的肩膀,凝视着星黎。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神色和往日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星赐还是觉得奇怪,“阿黎,你不开心?你在……难过?”
他的话音有些犹豫,像是不大确定,或许说是悲伤更合适些。
他曾经有过这样段情感,在他的父母去世的时候,但是他没有在星黎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情感。
毕竟星黎如今才化形不过一年多,经历的事情还不多,生离死别几乎没有,他没有见过她伤心难过的模样。
难道是……
星赐眨了眨眼,有些慌乱地开口:“是我下太重手把赵晏打死了,你在为他难过吗?”
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