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曙附在星黎的耳侧,剧烈的喘息着,尖锐的话却依旧在继续。
“他如果不是一个蠢货,怎么会真的相信你对他有真情?你的所谓的那点真心,其实也是用来骗我的吧?如果你真的有这种东西,怎么会接连和桑白榆、和宁哲或许还有宁彧都有纠缠?”
他攥着星黎的手一路下滑,圈住了星黎的腰,“你以为我是向星赐那样随便你愚弄的傻子吗?其实想想,你每每提起星赐,都是别有用心的不是吗?
就像当初,你明明窥破了我和星主的谋算,却依旧将计就计,明明没有杀他,却依旧骗我,装出那样一副样子。明明没有中计,却保持伪装。
不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让我为你所用吗?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呢?”
“那你想怎么样?”星黎轻轻开口,她想要侧身去看贺曙的神色,但是他箍得实在是紧,她只能被迫将脑袋埋在他的颈侧。
“把我带回星族,任由星主处置我?如果你想报复我的话,我建议你将我交给星赐,他或许更恨我一些。”
“呵——”贺曙冷笑,他侧过了头,唇便从星黎的脸颊擦过,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被一片赤色布满,显现出几分骇人来,“他怎么会恨你呢?
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不就是来找你了吗?只可惜是个蠢货,明明你已经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他却还是没有发现你。”
她又重复了那一句话:“那你想怎么样呢?”
“你又能怎么样呢?箍魂印,你忘了吗?”她的声音轻轻扬了起来,甚至还沾染了温柔的笑,“你骗我两次,我骗你两次,这不是很公平吗?总不能因为你技不如人没有骗到我,那两次就都不算吧?
和星赐沉睡、桑白榆毁容、宁哲堕魔相比起来,你也不过是技不如人,输了几次,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失。甚至只要我不在星族,你可以不用受制于任何人。”
贺曙是星主捡回来的半妖,星主的说法一直是因为贺曙的母亲曾经救了星主一命,所以星主收其为养子。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贺曙真正的身份是当年被离光族逐出家门的那个半妖弟子。他于虚弱时意外被星主捡到,星主给他下了箍魂印,将他养成了一个仅受制于星主的工具。
所谓父子温情不过是假象,都是借口而已。
她曾经在阴差阳错之下撞见过箍魂印发作,当时她为了进卜星阁,于是改了贺曙的箍魂印,无声无息间让贺曙受制于她,并且让她牵线搭桥,帮她和星主谈条件。
也正是那次,她为了改箍魂印,取下了贺曙的一根骨头。后来贺曙将那根骨头制成骨箫,送给了她。
那根用贺曙骨头制成的箫,可以和贺曙形成独特的联系。两人的许多交流,都是通过那根箫。
也正因如此,星赐误会了贺曙和她的关系,哦,也不一定是误会。总之,从此之后本就关系一般地两人开始争锋相对。
贺曙目光颤动,他脸上的肌肉也因此抽动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两人距离极近的缘故,星黎感受到自己的脸上被蹭上一抹湿热,不知是血还是汗。
“你迟迟不肯离开星族,又费尽心思的找我,不就是箍魂印吗?我可以帮你解开。”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贺曙的眼睛似乎又开始流血,那干涸晦暗的眼眸似乎又流出新的血,远远不断地滑落带着红色的湿热液体,即便他的双眸被一片红沾满,但是星黎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深切的恨。
他的牙齿都仿佛在颤抖,那双禁锢在星黎腰间的有力大手攀附上了星黎的脖颈,他掐了上去,“我杀了你,箍魂印不也能解除吗?”
星黎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是似乎是因为身上的伤的缘故,贺曙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星黎感受到他的手臂在轻轻颤抖。
她的目光中有些许疲倦,见贺曙几乎已经无法沟通,便不打算再开口,刚要用灵力将人打晕时,就有人抢先一步。
星黎还没有反应过来,贺曙就已经倒在了她的身上。
星黎目光一凛冽,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很快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衣白发,即便没有青霜剑,依旧气息冷冽,实力强大。在朦胧夜色下,像是月光凝聚成的仙人。
宁哲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没有堕魔的痕迹。那满头的白发让他显得更加纯洁又不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