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黎灿能够提供阿黎的消息,他才不会留在这里管东州的破事,更不会和贺曙合作。
贺曙看了一眼星赐,他没有忘记此前贺曙答应和他合作维持这里的情况的时候提出的要求。
“无论如何,保住黎灿的命。”
不知何时取下的同心结被他捏在掌心轻轻把玩,在满腔的烦闷之下,他心底忽而生出几分可笑来。
“暂时不知。”贺曙看向那耀眼的光束,神色又不免凝重了几分。
星赐闻言,不由冷哼,“无能的废物,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成的她的星使。”
贺曙拇指抵住那枚同心结,看了一眼星赐,冷冽的面容上露出一点笑来,“大祭司一向是心软的,这一点少主不是最清楚的吗?我无能、废物,也就只能靠着她的这一点心软了。
到底不如少主,实力强悍,不需要和任何人一道,也能够独当一面。”
“你在得意什么?”星赐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原本被他收起的曜灵刀再度出鞘,金色的灵光从贺曙跟前横过。
贺曙不由得沿着刀锋后退几步,他凝望着星赐,那一点细微的笑意显得愈发讽刺了起来。
易怒的蠢货。
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面上的神色却不由得顿住了,银色的光束间传来悠悠的箫声,像是无形的波浪,翻涌而来。
星赐眉头微皱,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但是眼底还是茫然,他不由得看向贺曙。
“你没有听到。。。。。。”贺曙的话音刚顿,就立刻拿起长箫,吹奏了起来。
殷红的鲜血蔓延在骨箫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仿佛被骨箫吞没了一般。
而沿着骨箫往上看,则是一张苍白却又浸没在血色的下的脸。
或许是因为血溅入了双瞳的缘故,她只觉得瞳孔间一片赤色。脸上黏腻而又湿润,她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在一片赤色的、湿润的模糊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踉跄。
他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柄短刀伴随着剑气萦绕在他的心口,他单手捂着心口,那一双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的瞳孔几乎呆滞地看着心头的那把刀。不知何处来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在了手臂上。
耳边的嗡鸣、大脑的剧痛、还有神识处撕扯的痛都暂停了下来,化为一片空白,而那一片空白也很快地,被一抹血色的红所侵染。
“为什么。。。。。。”
“为什么。。。。。。”
他轻轻呢喃,像是要寻求一个答案,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黑红色的血雾也仿佛胸他的瞳孔扩散,萦绕在他的身侧。那大颗大颗地血泪却发出耀眼的红光,像是将要凝结成一个印记。
星黎见此,连忙催动了灵气,箫声从手中的骨箫溢出,银白色的古老阵法却随着她的血在地上形成一个幽秘的图案。她脸色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快点,再快点。。。。。。
宁哲的情绪太过于的不稳定,再怀柔已经没有用,当务之急,就只能是剑走偏锋。
彻底地将他的魔气和怨气诱发出来,然后再凝丝引渡。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有一个人从旁辅助,不让她神识涣散或者走火入魔,必须要有人能够将她安抚。
贺曙,贺曙,一定要听到啊。
你既然能够将箫声传递进来,那么也一定能够用箫声安抚我的神识吧,毕竟你当初,可是能够引箫入我的梦呢。
“啊——”
剧烈的悲鸣响彻云霄,星黎面前一阵白光闪过,她只觉得全身上下受到重击,整个人像是一片枯叶一般被甩了出去。
骨箫被她甩出,耳边的箫声戛然而止。星黎匍匐在地,一柄带血的短刀弹出,直直朝她而来,她连忙滚动,尘土被鲜血与泪渍粘接在脸上,她艰难的起身。
那一片黑红的雾气也四下散开,又更像向四周蔓延。星黎只觉得这一片天地都被笼罩在了一层黑红的雾下。
而在那雾气中央,宁哲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的眼眶不满一片红,瞳孔隐匿不见,整个人就像是被怨气控制的行尸走肉。
凛冽的剑息崩腾汇聚,明明是气候温暖湿润的东州,却仿在这一刻置身北州雪原。
那一抹雪亮的白在这一片昏暗猩红的场景下格外鲜明,那一抹白逐渐凝聚,青霜剑即将形成。
不能再等贺曙了,只能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