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陡然生出几分荒谬来。
他那被保护地天真到有几分愚蠢的弟弟,为何总是有着这样的好运。
一旦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总会依靠直觉办事,而偏偏他的直觉又总是能够那么精准地达成他心底那他自己都不一定察觉的心意。
他不好奇是对的。
因为他一旦好奇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她,都只会编织出一层又一层的谎言,用一套又一套的话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身上的疼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宁彧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全身的血液似乎堆积在一处,重重地挤压着他的大脑,他几乎要喘息不过来。
恍惚间,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湿润的赤色,他的掌心,落下了一抹红。
……
星黎合着眼,她已经被宁哲移动到了床榻上,或许是伤还没有好全,又或许是昨夜拂箫疗伤耗费了灵力,她至今还没有醒来。
宁哲挑开纱帐,看着星黎。
她似乎深陷在某种不安当中,苍白的脸上清冷漂亮的眉眼蹙起,不复往日的温柔平和。她竭力的捏着被子,因为她不安的动作,一寸雪白的皮肤露了出来,上面暧昧的痕迹鲜明地刺眼。
宁哲下意识挪开了复杂的目光,绯红从耳尖一路爬上脸颊。
他为她掖好了被子,刚要抽开手,手却被她抓住,
宁哲的手一顿,他的目光又止不住地在她的脸上流连。
她的唇一张一合地,似乎是在呓语。
他是好奇的。
宁哲抿了抿嘴,轻轻地俯下身子,似乎是想听她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一抹温热的触感打在他的耳廓上。
她咬住了他的耳朵。
宁哲的脸霎时红的滴血。
“不要,不要这样,阿灿……白日……”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以为她是顽皮的调情,但是下一刻,耳边就传来了剧烈的疼意思。
宁哲下意识地蹙眉,掌心的灵力慢慢往她的眉心汇集而去,渐渐地,他感受到自己耳尖的力道渐松。
他松了口气,顾不得耳上的温热,连忙看向星黎。
星黎已经清醒了过来,她一把坐了起来,几乎没有血色的嘴角上还沾染着一抹殷红,黑发垂落,遮盖住她大半张侧脸,在红与黑的衬托下,显得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她似乎做了极大的噩梦,拽着他的手贴在胸口,眉头深深的蹙起,目光涣散而又惊惶,过了许久才稳定了起来。她不由得抬眼,当对上他时,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厌烦。
宁哲的心一沉,只觉得百骸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