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被拍落在地的剧痛并没有传来,那股灵息仿佛生了神智,将他们缓缓放到了地上。
星黎捏着短刀,她茫然四顾,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宁哲居高临下,那张看着年轻稚嫩的脸上形容严峻,他的唇紧紧的抿住,琥珀色的瞳孔愈发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显得阴森凝重,鬼气沉沉。
他的目光从她苍白的面容上划过,最终落在宁彧搂着的她的腰上。
年轻的女郎和郎君紧紧想用在一起,他们浑身是伤,身上开着一朵又一朵血色的花。二人的发丝凌乱,纠缠在了一起,几乎分不清是谁的法子。像是生死相依、情深意重的眷侣。
宁哲瞳孔微缩。
一侧的青霜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愫,嗡鸣不断。
完了!
星黎闭上了双眼,假装没有睁开过。
宁哲:“……”
星黎就这样一路装死被带回了宁远山庄。
她感受到周围的人忙碌的动作,他们的动作灵敏而又轻柔,她的意识逐渐混沌。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上变得干爽舒服了许多,显然有人为她换了衣裳上了药。
星黎缓缓睁眼,一睁眼,就和一双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对上,他双目冰冷,泛着森然之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星黎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
星黎再度闭上了眼,假装自己没有醒过。
宁哲:“……”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宽阔的胸膛不断地起伏,双眼中的委屈之色愈浓。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假装没有醒来过的女郎,下颌紧崩。
最终,他似是忍不住了一般开口,“黎灿,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还会被你愚弄,你……”
“师弟!”他委屈的声音骤然被一道女声打断。
许榕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宁师弟,你去看看宁彧,他的情况似乎不对。”
“什么?”宁哲目光复杂的从星黎的身上划过,似是有些不甘心,但是最终,他咬了咬牙,还是走出门去。
星黎松了口气,她暂时还没有想到怎么应付宁哲。
东海秘境对于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难关,但是偏偏出海的时候,他们的状态狼狈而又微妙。
她浑身上下都是宁彧留下的剑伤。而宁彧则更不用说,他的心窍和膝盖几乎被她捅穿。偏偏他们又是以极为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宁彧现如今的情况如何?
他们兄弟的感情虽然复杂,但是百年情谊几乎是毋庸置疑。宁彧若死,她是死是活不好说,但是宁远山庄必然成为她永生永世的牢笼。
而且说到底,宁彧虽有私心,但宁哲未必察觉。而抛开私心,宁彧即便是欺骗了宁哲,但是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宁哲,在宁哲那里,他几乎是一个无可指摘的兄长。
即便偶有私心,但是在即将濒死的情况下,宁哲又怎么会舍得将那些负面的情绪撒在他的身上呢?
一切,自然是冲着她这个心怀不轨的始作俑者来。
宁哲或许对她还有情谊,不然的话,不会吩咐人为她更衣上药。但是这份情谊的另一端,如果放着的是宁彧的命,那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星黎心下微沉,有些恼怒自己一时意气下的举动,但是想想宁彧当时的背刺,她又觉得有些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