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杀不了他。
宁彧手肘靠在小几上,雪白的皮肤和乌木色的桌案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单手支着额头,思绪混乱地任由她摆布。
“你的灵力,似乎进益了不少。”宁彧竭力做出往日里那副微笑的模样,但是因为心尖的丝线被她的灵力与神识裹挟的缘故,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轻轻的喘气。
他饱满的唇瓣微张,带着几分湿润后的晶亮。
星黎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又似意味深长道:“多亏了阿哲。”
她的手指轻轻摇动,因为分散了神识的缘故,她有些失神,丝线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的心头上挑动,或许是刚取了一缕剑息的缘故,他的心脉处的灵力格外的不稳,他不由得轻哼。
她微粉的指尖像是在拂动无形的琴弦,她轻轻一动,就引起古琴轻唱。
宁彧的目光泛起很淡的雾气,身上传来淡薄的汗意,他双腿并拢,下意识地靠在小几上,似乎在寻求一个着力点。
他的思绪似乎也被她拨乱,他有些艰难地思考。
什么叫多亏了阿哲?
阿哲回来不过一日,能对她灵力有什么增益?
“阿……阿哲?”他竭力想要恢复理智又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声音却依旧带着掩的破碎与断续,他玩笑道:“阿……阿哲才回来不过一日,姑娘即便是……是爱……屋及乌,也不用用这样的说辞来诓我。”
或许是他不喜欢爱屋及乌那个词,又或许是连接着心脉的傀儡丝在那时被星黎挑动,他说到那个词的时候,声音格外的细碎。
星黎的手抬起,在空中缓慢的摇晃,抚慰着那些傀儡丝,“不能算是爱屋及乌吧?是实话实说。”
宁彧的脸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就连眼眶处也有莹润的泪珠,他的眼眶绯红,像是被露水晕开的胭脂。他的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心头的痒意过后是百骸的战栗。
什么叫实话实说?
难道是宁哲连夜辅佐她修炼了不成?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传来,宁彧现在很像冷笑,心底的怨毒浓重。
他们明明苟合了一夜——
元阳!
她和阿哲灵修是为了元阳?
宁彧忽而反应了过来。
果然,她和他想的一般无二的冷漠无情,满心利用。
她不会真正选任何一个人,她只想要达到她的目的。
宁彧的心头的怨恨依旧浓重,但是又陡然生出了几分痛的快意来。这一份痛快包裹在战栗之中带出了一丝兴奋,像是一个水球在他身上炸开,熄灭了他心头的怒火。
他重重地呼吸着,身体轻微颤动,双唇已经被他自己彻底打湿,双目涣散又失神。
她没有选宁哲。
我当然不会选宁哲!
一如我不会选你。
你们在我眼里没有任何的不同。
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出于利益,没有一丝感情,就像你所想的那样。
所以,不可以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