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刑台云说。
跟刑台云十几年的交情,韩严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老爷子,当初他会去学医并钻研心脏这一科就是因为刑老爷子检查出了心脏病。
只是被砍下去的那一刀终究断送了他的前程,他现在已经上不了手术台了。
韩严也曾建议过他出国去好好治疗几年,刑台云无动于衷,没多大意思了。
刑台云虽然再也握不稳手术刀,但整台手术始终都在一旁陪护着。
手术室冰冷而安静,只有仪器滴滴滴的声响,全麻的状态下,本应该是没有意识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枯朽老木的五指紧紧拽住了刑台云的手术服。
老人安详躺在那,却像是拽着一份依靠和牵挂。
“砰—”的一声。
红毛从车上下来,他穿着卫衣牛仔裤和球鞋,还是一头蓬松又柔软的红发,瞧着依旧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刚把不小心踩到的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一道奶呼呼的稚嫩童音传过来。
“红毛哥哥。”小豆丁吭哧吭哧踉跄着小步子向他跑来。
红毛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把小豆丁举起来抱着,小豆丁才长了三颗乳牙,笑起来像个小老太,红毛问她,“你爸妈呢?”
“大大着拆拆,麻麻汪汪汪。”
红毛抱着小豆丁走近街角一家食馆,老远就感受到周宁火辣辣的脾气,对面也是个大嗓门的,掐着腰狂骂。
红毛来到周宁身边,递给她一杯水,“嫂子。”
周宁才注意到红毛,接过他的水道:“来啦。”
“嗯。”
对面食馆的妇人还在骂,“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家小姑子27岁了还嫁不出去家里蹲,怎么就不能让人说了。”
“我今天撕烂你的嘴—”周宁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人,被红毛拦住。
“你先进去,”红毛把周宁推进店里,回头看着那妇人,脸上表情淡淡的,不轻不重道:“信不信把你店砸了。”
嚼舌根的妇人惊骇,灰溜溜钻进店里去。
林洲从后厨端了菜出来,周宁又灌下一大杯水。
林洲:“骂爽了?”
周宁白他一眼。
林洲笑笑,揉了她脑袋一把,“你高兴就行。”
三年前,林洲和周宁双双辞职,破釜沉舟将老房子抵押出去贷了十几万,离开那筒子楼换了新的城市,到云南昆明盘了个店铺,夫妻两一合计开了家家常菜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