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要把他带走,只有他一个人声嘶力竭地拼命想留下。
她却像变了一副面孔,变得冷漠,变得一点不在乎他。
杨铮一直告诉自己是他不够有能力保护她她才这样的,她不是不喜欢他。
这一次好不容易再见面,他以为边缘式的接触至少能让他们处在某一种平衡。
他能和她就这样呆在同一空间,不会被她伤害,也不会激怒父母。
可是他妈的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她为了一个男人跑去院长办公室说什么狗屁话。
她一个小小的麻醉助理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勇气,当初连反抗老师都不敢的人为什么,凭什么能为了别的男人那么豁得出去!
杨铮嫉妒到暴怒,他紧紧抓着林栖的两条胳膊怒吼,“你喜欢那个男人是吗?那我呢?我怎么办?!啊?林栖,我怎么办?”
雨水流进他的眼睛又淌出来,他垂下头轻笑,“明明是你先亲的我,也是你不要我,现在还是我求你,林栖,没你这么糟践人的。”
“你为什么要去替他求情,你看看有人理你吗?那有你说话的地吗?他们谁不是嘲笑你天真无知,为什么要去被羞辱?自尊心被践踏很爽吗?”
冷雨砸在脸上生疼,林栖挣不开,只能承受着他的暴怒和质问。
会因为没有受到平等的尊重难过吗?
事实上她有那么一点遗憾,在该对梦想抱以无比纯真热情的时候她不曾有过理想主义,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没有年轻人的血性,没有抗衡不公的勇气,没有输得起的潇洒。
她早已接受,她麻木不仁。
可能唯一一点点与从前不同,是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冲动过。
明知道自己没有话语权,不会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却非要闯进那里,去发出自己的声音。
她仰着脸反唇相讥,“所以你觉得我没被羞辱够,非要找来再羞辱我一遍是吗?”
“我不是,”杨铮立刻收起讥笑,他变得慌张,“我没有要羞辱你。”
继而认真道:“你喜欢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不要。”
杨铮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自言自语道:“升职,或者换更好的医院,还有地位,尊严和体面,我统统都能给你。”
“我说了我不要!”林栖想甩开他。
“那你他妈到底要什么!”杨铮把她扯进怀里拥抱住。
他觉得自己病了,因为这个女人他时而焦虑,时而痛恨,他快要疯了。
他又放软声音哄她,“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要我是我。”林栖低喃。
不是你们任何人口中的林栖。
这一条路,她不需要任何人加油助威,无所谓任何阻碍困难,只要自己走得坚定。
杨铮不懂,所以只能哑口无言的怔然,只能把她抱得更紧。
兜头而下的冷雨浇湿了两人,林栖快被他的拥抱挤压到窒息。
“放开我!”林栖奋力的推开他。
杨铮踉跄着后退几步,隔着湿哒哒的额发,隔着雨帘,杨铮眼神发狠地盯着林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