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有发作性睡病?你哥今晚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周宁说。
“高中的时候有过,”林栖双手枕着脑袋,眼睛望着天花板。
嘴角淡淡漾起个笑,“当时我哥还用他那少得可怜的工资专门给我打了道银手镯,上面刻了他的电话号码,我有个什么问题都是打到他手机上。”
“难怪。”周宁突然低低一笑。
“怎么了?”
“你猜我追你哥的时候怎么弄到他手机号的?”
周宁看向林栖,“我家有个堂哥跟你哥一个班,我翻他们初中同学录看到你哥电话号码。”
“我想着都过去那么七八年了估计早没用了,结果还打通了,一开始还吃醋他是不是故意留着这个号码等哪个前女友来找他复合,不过那个电话号码你哥现在还用着呢。”
“你应该是我哥初恋。”林栖说。
“知道,”周宁笑笑,“你哥第一次技术烂得一批。”
周宁来了兴致,翻个身,手肘撑着下巴,看着林栖的脸,“话说你跟刑台云到哪一步了?”
林栖:???
“算了算了,你还脸皮薄,这个话题等你经点人事后咱两再聊,”周宁又仰躺在床上。
“你们还不打算要小孩吗?”林栖问。
“可能今年吧,顺其自然。”
过了会,周宁道:“你睡得着吗?”
“为什么睡不着?”
“我跟你哥领证前一晚我兴奋得睡不着。”
林栖:……
“不过小栖,”周宁勾住她的小拇指,“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跟爸怎么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回家,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回家你哥高兴,我也高兴,不要讨厌这里。”
刑台云和林栖领证这天是农历四月初五。
长久暴晴后的一个阴雨天。
小雨从后半夜就没停过。
刑台云那辆普通的黑色大众隐在薄薄的雨幕里,沉稳寂静地停在筒子楼路口。
两侧高耸陈旧的筒子楼大刀阔斧往天上划开一道口子,劈开很长的一条雨路,而林栖无意打了把应景的黑伞。
刑台云注意到她,隔着车窗静静看着她。
林栖穿一件白色的纽扣衬衫和一条黑色的微喇叭裤。
白皙的脚踝在蒙蒙雨雾里一晃一晃,每一步迈的节奏都相同,没有轻盈也无沉重。
林栖的身后是站在阳台上注目她的哥嫂,眼前又是那辆熟悉的黑车,打着双闪。
她单薄的身形渺小得像江州一偏叶,行走在他们交汇的视线上。
直到这一幅灰白景消失。
林洲沉默寡言,转身进屋。
周宁知道他恨透了这乱糟糟喘不过气的破地方。
路上。
刑台云开车稳,少有年轻人的冲动浮躁。
他今天也穿一件白色衬衫搭一条黑西裤。
这季节下雨是闷热天气,因此喉结处两颗纽扣松散着,半遮掩凸起的喉结和半截锁骨,手腕也卷起半截袖子,筋脉和流畅的手臂线条结实有力,浑身落拓不羁的气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