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抱着。随后,段明烛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沈扶微微错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段明烛又依次吻在了他的眉心、眼角和唇畔,最后还用鼻尖在他锁骨处蹭了蹭。“现在好些了吗?”段明烛认真地看着他。沈扶垂眸,轻轻点了点头。“……不怪你。从前鲜少在军营中过夜,许是不太习惯,方才会夜间多梦。过些时日就好了。”段明烛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心。他想,沈扶平日里看起来颇为不近人情,对谁都清清冷冷的,像只刺猬一样让人不敢靠近。可正因为如此,平日里愿意亲近他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能走近他心里的更是少之又少。段明烛又想,虽说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但沈扶的心里或许还是渴望有人能够亲近他的。只是这一点,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段明烛垂了垂眸,想到德顺,又心道或许有些事情不该瞒着沈扶。“青砚,我跟你说一件事。”段明烛思索片刻,“其实,昨晚我是去审讯德顺了。本来以为审一个时辰就够了,不曾想他交代出了一些特别的事情,方才一直审到天亮。”“……嗯?”沈扶抬起头,“他说了什么?”段明烛将德顺交代的事情大体梳理了一下,挑了几件告诉了沈扶,尤其是当年韩卓暗中让沈榕夫妇给他下毒之事。沈扶听完,神色不由微微凝重几分:“……如此说来,韩卓早有异心?”“我料想德顺不敢撒谎。”段明烛说。“更何况,当年种种我早有怀疑。先生可还记得,明煜居住在楚王府的时候,染过一次瘟疫?”“不是已经查清此事是栾太后与栾庆山做的吗?”沈扶疑道,“难道也跟韩卓有关?”“瘟疫的确出自栾党之手。”段明烛说道。“后来我去了楚王府,给明煜诊治完,次日回宫后,有一个小宫女故意撞到了我,还慌慌张张的模样,她称……”说到这里,段明烛话音一顿,继而又道:“称我母妃也染了瘟疫。我情急之下直接闯入宁康宫探望母妃,结果发现她无恙。”听到这里,沈扶回想起来了。他隐隐约约记得这件事,当日本来是段明烛要送他出宫,结果遇到那个慌里慌张的小宫女,一番乌龙下来,他还被栾太后罚跪了两个时辰,最后导致他旧疾复发。再后来,段明烛派人循着线索去找那名宫女的下落,却发现她已经身亡。沈扶若有所思:“如此想来,那宫女是韩卓安排的?”“没错,这些都是审德顺审出来的。”段明烛说。“但是想必不止这些,德顺定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沈扶思索片刻,“可是韩卓侍奉你这么多年,我不明白他究竟为何这么做?”“只怕他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晓的。”段明烛沉默须臾,眉间不由自主地凝重起来。“如今他已经逃往北凉,或许只有抓到他,方能清楚缘由。”“也只能如此了。”看着他沉重的面容,沈扶不由劝道,“陛下不要过度思虑,于龙体无益。”段明烛一听,顿时将紧锁的眉心舒缓开来:“放心。既然已经查明了韩卓是细作,余下的便已经不足为惧。当务之急,还是以战事为重。”沈扶点了点头,缓缓将他搂入怀中,轻轻在他下颌处落了一个吻。段明烛微微一怔,目光望向他。这一次,沈扶没有再躲避视线,就这么看着他。四目相对片刻,段明烛捧住他的脸颊,半阖双眸,与之深吻。
--------------------从今天开始每天更新1万字,大概每天会有3-5更,7月1日完结~下章更新时间是10点~长云暗(一)二更随后的日子里,段明烛并没有再下令主动出战。自上次飞虹谷一战,北凉军大部队退回了潆水以北。潆水,正是北凉与大晟交界之地。几日间,派出去调查韩卓和完颜和澈下落的于澄曾经传回几次讯息。沿途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其中还不乏用作伪装的踪迹。但是能够发现的是,他们确实已经逃回北凉,难以再次抓捕。段明烛思索一番过后,决定调于澄回北落原。既然抓不到,便不必再抓了。至于完颜和澈,来日战场上再见便是。几日之后,云州传来消息,新任的云州知府已经到任了,目前正在府衙中交接公务。段明烛听到这个消息,自是高兴,这样一来,沈扶就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等战事一了,也能和他一起回京了。沈扶看着他高兴得溢于言表,既是欣慰又是无奈。身为帝王,当喜怒不形于色,不该让他人知晓自己的喜好,而段明烛却恰恰相反,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直到深夜,段明烛还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被窝里,一直在闹他。沈扶也无可奈何,任由他去了。“前些日子,我还担心吏部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出任云州知府,就怕到时候你没法跟朕一同回京,现在好啦,日后啊,青砚就能一直陪着我了。”段明烛伸出一条胳膊,搂着他。沈扶叹口气,将那只胳膊放入被子里盖好,结果又被段明烛拿了出来。“陛下亲自给吏部下旨,吏部若派不出合适之人出任,只怕向首辅就得亲自来云州当知府了。”沈扶淡淡道。段明烛想了想,说:“这几年以来,其实朝中官员还是有不少空缺,向首辅日夜忙碌,身子也大不如从前。这次我来北境,向首辅监国,只怕比从前更忙。”说到这里,他故作无奈地垂了垂眼帘。“其实,我不愿让这些老臣操劳过度的,也该让些年轻的官员们多为他老人家分分忧。”沈扶自黑暗中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段明烛凑到他脸颊边,嘴唇有意无意地蹭了一下。“是不是啊青砚?”沈扶不动声色道:“为首辅分忧,自然是臣的分内之事。”段明烛十分满意:“不仅如此,还要多为朕分忧。”“除了战事,陛下还有什么忧?”段明烛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明年就要举办春闱了。为朝廷选拔人才,填补官员空缺,此事可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到现在,主考官都还没能定下来。”“……”“青砚能否为朕分忧啊?”沈扶不由别开视线:“往届春闱主考官向来都是由首辅或内阁官员担任,臣才疏德浅,只恐难担此重任。”一听这话,段明烛阴阳起来:“刚才还说要为首辅分忧呢。他老人家年事已高,青砚忍心再去让他做主考官?”沈扶踟蹰片刻:“可内阁还有其他人……”段明烛笑了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