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什么,只好故作无事发生,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姑且先这样定下来。战事紧迫,阿姐,你今日就回京郊大营整编军队,最迟三日后大军前往北境。”段云岫敛了神色,拱手抱拳行了一军礼:“臣遵旨。”事已至此,万千担忧,楚酌都只能压了下来。两人成亲三年,他还没有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三日后,两人就要面临请长缨(三)养心殿厢房里,突然晕倒的段云岫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被,一只皓腕手心向上放在床上。段明烛神色肃然,坐在一旁,正在为其切脉。楚酌站在一旁,神色间尽是忧虑。段云岫武将出身,这些年来虽然无孕,却也鲜少生病。如今却不知为何突然晕倒在地。过了许久,段明烛终于收回了手。“陛下,云儿她如何?”楚酌面露急切。段明烛面色不改,将她的手腕放回锦被中,随口问道:“阿姐她近一个月,可有来过癸水?”楚酌微怔,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这我如何知晓……”段明烛:“你是她夫君,日日待在一个屋檐下,此事你不知?”楚酌脸上微红,吞吞吐吐道:“这是云儿私事……我当真是不知晓。”段明烛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床榻上闭着眼睛的段云岫。“她怀孕了。”“……什么?”“脉象往来流利无涩滞,如盘走珠,滑数有力。”段明烛说。“确实是喜脉。”楚酌一改往日从容,面露惊讶,愣怔许久。“陛下所言……当真?”“信不过朕的医术?”“不……不是……”楚酌难得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然后此时,他更多的却是欣喜。他连忙敛衽而跪,俯身行礼,却因喜悦颇有几分语无伦次。“微臣……叩谢陛下。”段明烛也面露欣慰,虚扶他一把:“免礼。”楚酌起身,不由低声问道:“可是若云儿有孕,方才为何会晕倒呢?”段明烛:“这是怀孕前期比较常见的妊娠反应。她以往在岭南战事紧急之时,难免不顾身体,常年积累下来的恶习所致。不过你不必担忧,朕给她开个方子,好好养胎便是。”
楚酌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深深行了一揖:“微臣代公主拜谢陛下。”这个时候,段云岫已经悠悠转醒,她半眯着双眸,望了望面前的弟弟和夫君,眩晕的感觉还未完全散尽,她不由轻蹙眉,抬手摁了摁额角。楚酌发现她转醒,忙关切道:“云儿,现在感觉如何?”“……方才我是怎么了?”楚酌抿了抿唇,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段明烛却轻笑一下,说:“阿姐,你怀孕了。”“……什么?当真?”段云岫美眸中也露出惊讶神色。“骗你作甚?”段云岫仿佛还有些不可置信,躺在床榻上下意识看了看楚酌,仿佛是在询问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楚酌目光柔和地点了点头,难得露出几分宠溺神色。段明烛:“你若还不信,一会儿御医就到了。”闻言,段云岫眉间舒展开来,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还不赶紧谢谢朕。”段明烛笑道。“本来以为,至少还得喝上一年的药,没想到三个月就起效了。”段云岫虽然平日里恨不得把段明烛揍一顿,但现在却只剩下诚挚的感激,她握住段明烛的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低声道:“多谢……陛下马上就能当舅舅了。”段明烛笑了笑,拉过楚酌的手,让两人交握在一起:“好了。你们两个定然有话要谈,地方给你们让出来,朕要去给阿姐开方子了。”段明烛起身离开了厢房,楚酌落座床畔,将她的掌心握在手里。段云岫依旧沉浸喜悦当中,她突然倾身抱住了楚酌,楚酌将她拥在怀中,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背,过了片刻,楚酌怕这样拥着伤到胎儿,于是松开了她,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段云岫抚了抚尚且平坦的小腹,低叹一声。楚酌见状,自然知晓她所思虑是是何事。本来已经商议好,三日后出征,可是如此一来,她势必哪儿都去不了,只能留在府里好好养胎。可是前线战事紧急,又如何能耽误得起。“你如今有孕在身,不要过多思虑。明日早朝,群臣还会商议出征人选。”楚酌劝慰道。“可是朝中确实没有可用之人了。”段云岫思索道。楚酌思忖片刻,方才开口:“若别无他法,我会推举程老将军。”“……程老将军?”段云岫片刻过后方才想起此人是谁。“可是太子少保程言?可是他老人家已经致仕多年了,如今也年近七十高龄,如何能再领军出战?”程言年轻时是燕梧军的副将,但是此人跟楚酌的祖父是一个辈分的。当年,程言一直在楚酌祖父楚敬琛手底下做事,后来楚敬琛之子楚临遥成为燕梧军主将,程言在军中既任副将,又任军师。再后来,楚临遥被延熹帝所杀,他便致仕了,至今已经过去五年了。“这也是无奈之举。”楚酌摇了摇头,低声道,“好在程老将军这些年以来,身子尚算健朗。若是陛下同意,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给他老人家动之以理,哪怕是跪地求他,我也要尽力一试。”段云岫陷入沉思,心道或许程言确实是当下境地的最佳人选。他虽然已经致仕,但是当武将的,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若有战,召必回。更何况,程言出身燕梧铁骑,是被楚酌的祖父楚敬琛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楚家现任家主、昔日主将的后人亲自登门,他又焉有拒绝之由。这样想着,段云岫终于放心了下来。段明烛在走出厢房的那一刻,恰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