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岫咬了咬牙,说:“你再激我,就不怕我给你下个药,直接把人送到你床上?”楚酌皱眉,紧盯着段云岫。他险些忘了,段云岫本来就是这么一副土匪做派。纵然他脾气再好,也实在难以容忍,他不愿吵架,也不想再回话,遂一拂袖子,向门口走去。“哟,要分房睡啊?”段云岫阴阳怪气起来。“正好,看样子是厌恶我了,准备纳妾去喽。”楚酌无奈止住脚步。他有时候也会想,他堂堂一个两榜进士,三元魁首,跟段云岫打嘴仗居然从来没打赢过,只能干生气。如今,段云岫欠欠地抱臂倚在那里,楚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若是就这么走了,岂非称了她的意?过了片刻,楚酌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转身,阔步走到她身侧,握住她的手腕往床边拽。段云岫一时没有设防,只能被迫被他拽着走。“诶,你干什么!”楚酌生着气,一时没看路,小腿磕到床沿上,眼看要摔倒,段云岫到底还是怕伤着他,所以一旋身,让自己先倒在床上,楚酌便倒在了她的身上。“你干什么啊?”段云岫无辜地看着他。楚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解她的衣带。“你……”段云岫满脸错愕。楚酌却面容淡淡,一边脱她的衣裳,一边冷静地道:“长公主该记得,这是靖安侯府。这个家,我还是说了算的。”雨霖铃(六)楚酌鲜少这般主动过,两人成亲三年,房事基本都是段云岫主动。可是他今天实在是被段云岫惹恼了,打口水仗又打不过她,直接打架虽然更打不过,但是至少段云岫不会真跟他动手——楚酌面无表情地将她罩衫的系带抽开,又将中衣的暗扣一一解开,段云岫错愕不已。随后,他将自己身上穿的对襟脱下来,腰带解开,中衣也脱了下来,平日里端方持重的君子一改往日自持,将衣物随手一丢。段云岫震惊的目光看着他,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段云岫抬头,有些失措。“你不是想要孩子吗?那我就和你造个孩子。”楚酌淡淡道。段云岫:……听他如此直白,段云岫却颇为无言以对。楚酌神色依旧,摆脱开她的钳制,然后去解她身上最后一件亵衣。段云岫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下意识侧过身子去,神色间更加无措。楚酌目光微敛,见她这副模样,便停了下来。“怎么了?”楚酌面色不改。“平日里,就只准你把我脱个精光,不准我动你一下?”“你……”段云岫撇了撇嘴,闷声道,“你好歹也是进士出身,怎的这么说话……简直有辱斯文……”楚酌:“我的斯文,都在殿下这里败光了。”“……”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楚酌一向内敛,两人刚成亲的时候,他还颇放不开。段云岫却偏爱逗他。她以往在岭南的时候,在军营里听过不少荤段子,后来时不时讲一个给楚酌听,非逗到他面红耳赤不罢休,而段云岫就在一旁取笑他。不仅如此,每次两人行房事,段云岫都会慢条斯理地把他衣裳脱下来,一边脱一边笑着夸他。有时候夸身材,有时候夸皮肤,弄得楚酌十分不自在。可他也没有办法,打又打不过,逃更逃不掉的,每次都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久而久之,楚酌知道了一个道理,就是,与其跟土匪讲道理,不如自己成为土匪。“殿下?”楚酌轻唤一声。段云岫脑袋埋床单里,没动静。“你这样会闷坏自己的。”段云岫依旧没动静。“云儿?”“……”“我不过以彼之道换彼之身罢了,现在,你知道你以前有多过分了吧。”楚酌淡淡道。段云岫噘噘嘴,身上只有一件单薄亵衣,让她颇为不适,于是她一伸手,将旁边的薄被拉了过来,正欲盖在自己身上,那被子却让楚酌拿了过去,丢到了一旁。“……你干什么!”段云岫不由埋怨道。楚酌并不为之所动,就在她埋怨的目光里,脱下了自己最后一件蔽体的衣裳。两人成亲三年,彼此的身子早就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今时不同往日,段云岫看着自家夫君的身子,脸颊一热,只恨不得钻床缝里去。楚酌是下定决心要“以彼之道换彼之身”,段云岫侧躺着,恰好漏出光裸脊背上的亵衣系带,楚酌便欲伸手去扯开那细绳,段云岫察觉到不对劲,惊呼一声正欲躲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细绳轻轻一抽就松开了。从前,段云岫在楚酌面前脱衣服从不避讳,可是如今被他亲手脱衣服,却臊得满脸通红。“等等等等……”段云岫急忙拦住他,红着脸十分无奈地说,“我自己脱,我自己脱还不行……”楚酌却不依她,将手腕从她掌心里取出,准备继续替她脱衣裳。这一举动,惹得段云岫满是怨念。紧接着,楚酌慢条斯理地脱下她的最后一层亵衣,段云岫蜷着身子,已经把脑袋深深地埋入了枕头里,只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楚酌是君子,他本可以坐怀不乱,可他不愿意,他就是要学往日的段云岫,端得是一副土匪模样。楚酌将她身子扳正,段云岫被迫仰躺在床笫间,她实在是害羞,索性用葱指捂住脸,不去看他。往日里,段云岫没少作弄楚酌,非要看着他难耐皱眉她方才满意。此时,楚酌倒是颇想以彼之道换彼之身。段云岫仿佛猜到了他的意图,两手分开些许,露出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楚酌眸光淡淡:“你委屈什么?”段云岫脸颊一热,闷声说:“做可以,别玩弄我。”楚酌泰然自若道:“我以前被你玩弄得还算少吗?”段云岫哑口无言,只是仍端着一副委屈模样。楚酌看在眼里,低叹一声。他到底舍不得她疼,还是作罢了。但是,以往两人行房事,主动权向来是在段云岫手里,今时不同往日,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于是,楚酌微微阖眸,俯下身去,轻轻吻在了她的颈间。那个吻太轻太细,仿佛一片羽毛触上皮肤一般。段云岫再了解不过他的性情,无论如何,楚酌在床笫之间的爱意永远都是浅尝辄止,从不会行半分强迫之举,只要她表露出任何不适的神色,那么楚酌就会立刻停止。楚酌抚着她的身躯,继续轻轻地吻她。不多时,段云岫渐渐放松了下来,只感觉颈窝里热气氤氲,她不由抬起了头,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