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凤雁和林琳从阶梯教室出来了。林琳一脸抱怨:“田总,你可真有先见之明,提前加入了章总的慈善基金,我们周总可就惨了,估计没法拒绝吧……听说,还收会费呢!这哪是做慈善,是敛财吧……”刚才问大家口供,林琳做了下缓冲,说是回去立马向周总汇报这件事。田凤雁回以笑意:“林琳,你没看出来我是在找借口吗?”“啊?”林琳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基金会,什么章总,都是田凤雁顺嘴胡诌的,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主管经济的藏副省长拿捏崔秘书长,以金主爸爸章总拿捏张会长。林琳忧心:“田总,你就不怕崔秘书长回去问藏副省长、张放回去问章总,这事儿,不就露馅了吗?”田凤雁笑道:“林琳,你听过女人背后嚼舌根儿吗?”林琳一头懵,田凤雁的思维跳跃得有点儿快,她有些没跟上。田凤雁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明聪明的,暗聪明不多。女人背后嚼舌根儿,背后怎么聊都行,却鲜少有人贴脸开大的。今天这件事也是这个道理。主管教育或经济的是田凤雁熟悉的藏副省长,不是崔副秘书长主跟的那个副省长。从今天的迹象看出来,崔秘书长今天来参加这个活动,十有八九是个人帮张放站台,师出无名,领导不深究他就是够给他脸了,再忝脸去问,那就是主动替脸找打了。同样,张放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去让他的老板鲁总过问章总。而且,就算问了也没问题,宋彧和章总比较熟悉,确实聊过慈善基金的事,只是成不成立、何时成立就是未知数了。林琳沉吟片刻:“田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就不怕刚才,崔秘书长仍旧坚持让你参加‘润无声’?毕竟,你也不知道他和章总熟不熟,也没有人规定,一户企业只能参加一支慈善基金。”田凤雁拍了拍林琳的肩膀:“他不会的,他怕我会当面拒绝他;而且,我真会当面拒绝,没开玩笑。”林琳怔了下,随即明白了,田凤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找了个恰如其分的借口,相当于给崔秘书长递了个台阶下,他如果不抓住,台阶可就没了。禾田丰虽然来省城时间不长,但盘子足够大,涉及食品加工、服装、商贸、物流等产业,且每个产业都能做为全省甚至全国行业佼佼者。说白了,禾田丰想给你崔副秘长面子,你那张脸,就是面子;不想给你崔副秘书长面子,你那张脸,就是破鞋垫子。林琳两眼放光,这就是企业的整体硬实力,也是田凤雁的个人软实力。林琳佩服得无体投地,虚心请教:“田总,你看我们周总,可以拒绝吗?怎么拒绝呢?”田凤雁笑道:“那就是你们周总自己掂量的事了。看在周总公司一切采购都在我们禾田丰的面子上,免费送周总一句话:进门容易出门难。”田凤雁准备驱车离开,车旁突然窜出一人来,吓得田凤雁本能的锁上车门,待看清来人后,这才松了口气,摇下车窗:“张思远,你这是要干啥?练打劫还是武术?”张思远气喘吁吁的,鼻汪鬓角全是汗:“阿姨,您、您能不能帮我向学校请个假,我得出去一趟。”“为什么?”张思远:“阿姨,刚才在阶梯教室代表贫困学生发言的是我好朋友张昕,这两天他在闹情绪,活动结束就不见了,我找遍了学校都没找到,我怀疑他跳大墙逃出学校了……”田凤雁:“既然他能跳大墙逃出学校,你为何不跳大墙逃出学校?”张思远:“阿姨,我和张昕都是外市县过五关斩六将考上来的学生,不能被学校开除。您一直资助学校学生,张昕也是其中的一个。由您帮我们向学校请假,学校一定会同意。”好家伙,小小年纪,还知道拉大旗做虎皮。饶是如此,田凤雁还是决定帮张思远,她的良心,不允许眼睁睁看着一个少年出事。而且,资助学生出事了,对禾田丰也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方法得变一变,不能按张思远说的那样做。田凤雁:“思远,我可以帮你请假,却不能帮张昕请假,并且,会如实向校方汇报此事。”“为什么?”张思远急了。田凤雁解释道:“做任何事情,都要规避风险。我帮你请假,可以不让你离我视线的去找张昕,确保不会发生危险;可张昕不一样,他已经离开了我视线,我不保证他发生或即将发生什么问题,我撒谎帮他请了假,出了任何问题,都会咱俩的问题。”张思远面露痛苦:“可,可那样的话,张昕会被学校问责的,他母亲病重,弟弟年幼,再被开除学籍……”田凤雁颇为冷静:“那又怎么样?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人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爬着也得自己走完,别人替代不了。你的这个假,是请,还是不请?”张思远笃定点头:“请。”田凤雁帮张思远请了假,载他出了校门,驱车沿着主干路寻找张昕。一直找到中午,才在一个公交站点坐椅上,找到了张昕。孩子傻愣愣的坐着,如同已经和这站点融为一体的雕像,感觉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张思远冲了过去,死拉着张昕不放,眼睛喷火了一般:“张昕,你是不是疯了!你考上师大附中容易吗?怎么能这么自暴自弃,赶紧跟我回去向班主任承认错误!”在看到后从车上下来的田凤雁,张昕沉默的情绪瞬间喷发了:“你们这些伪君子!假善人!捐了钱,就像给我们天大的恩惠一样,还想买断我们的尊严、我们的灵魂!”:()重回九零,这个贤妻良母我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