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便宜了江州市那些大小乙方。以红旗饭店为首,几家饭店相继放弃与石头村合作,分别选择了这三个村子中的一个。到五月份,过完年才因为石头村的登报打广告而相继找上门的学校、工厂也陆续转投其他几个村的怀抱。王丽急得嘴角冒出大火泡。江州市就那么点大,市场被其他三个村子瓜分掉,石头村就没得分了。幸好北洋汽水厂那边还算稳定,否则,石头村估计得破产。王丽和何春红几次尝试在江苗身边吹耳边风,企图让江苗出手,整治这两个村子,结果都被江苗拒绝了。问就是一句:“再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去?王丽暗戳戳的,就想去那三个村的制糖厂使坏。江苗提前有所预料,专门叮嘱张善奇把人看住喽,眼下形势对他们石头村百利无一害,王丽和何春红要是去胡闹,那就是纯送人头。就这么忙到六月初,天气越来越热,那三个村的村民也由最初激情澎湃变得开始懈怠。懈怠原因一方面是天热,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其实是因为,他们忙了几个月,却一分钱没看到。起初她们还能自我安慰,说钱又跑不掉,总能分到。时间一长,就按捺不住了。三个村村民分别找到各自村的大队长,找他们要钱。这一提到钱,三个村村长那也是相当头大。为啥?还不是因为他们把售价定太低,一斤白砂糖净利润只有一两分,北路村最是夸张,因为无底线降价,到六月份,一斤白砂糖他们甚至连一分钱都赚不到。有时候还有赔钱的风险。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白树才逐渐觉得不对劲。全村忙了大半年,活没少干,地方没少跑,到手的钱却少得可怜。村民来讨要分红,他把柜子里的纸币从头数到尾,总共也只有一千多块钱。在七十年代,这些钱听起来不少了。可,要跟石头村的盈利额比着,那就少的可怜。白树抓着脑袋,开始发愁。这点钱分下去,每个人撑死也就三四块,村里人没日没夜干了大半年,停下来一瞅,每人只有三四块,这不扯呢?这样下去可不成,村里那些人指定要闹的,白树和大队其他干部开了个小会,讲明情况。十来个人抓耳挠腮,绞尽脑汁,最后还是孙会计一拍额头:“说,现在咱的白糖卖的好,咱们生产速度也不慢,问题出就出在利润低上面。”“既然如此,咱就对症下药呗!”别人问:“怎么个对症下药法?”孙会计相当自信:“价格提上去肯定不现实,那就只能动成本,咱们成本拉低,这利润不就自然而然低上去了?”“对啊!是这么个理!”白树一琢磨,觉得相当有道理。当即跟着分析:“白砂糖的原材料也就是水和甘蔗,咱们学着石头村的,买的全是好甘蔗,这段时间下来我瞅着,甘蔗是好是坏又能有多大影响?”“做出来一样都是白砂糖,一样都甜津津的。”“明儿开始,咱换批甘蔗。”孙会计一个劲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再者,老话说了,奸商奸商,咱做买卖,真没必要太实诚。”“那上百斤白砂糖,运出去,要是途中掺了点啥也很正常,怨不着咱们,队长你说对不对?”“对!”往白砂糖里头加点东西压秤嘛!这操作他们并不陌生,早几年交公粮,为了显得重量扎实,他们就会在粮食里头掺些小石子。稻谷打下来都要拉去空地上晒干,这个过程中混些砂石也情有可原。白树他们就是利用这一点,那些年肆无忌惮的耍小手段,问起来就说是晒粮时不小心混入的。公社那边也只能要求他们下次注意。正因为有经验,当孙会计提出这个办法时,白树才会不假思索,果断点头。其他几位干部也是想着能赚钱就行,没人否决。很快,这个方案就提上日程。无独有偶,张口村那个大聪明队长也想到了这个法子。两村子继续开卷。唯一一个厚道的,南营村大队长因为利润太低,还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他弄不懂张口村和北路村怎么还能依旧干劲十足,也不明白石头村怎么一点不着急。瞧着自家村里那座新落成的制糖厂,南营村大队长隐隐觉得,他们村吃不上制糖厂这口饭。他有点想放弃了……但这个念头他可不敢告诉任何人,村里老的小的,一个两个对制糖厂那是相当上心。所有人都指望靠这厂子逆天改命,让生活好起来。他只能咬牙死撑。这样的结果就是,整个村都差点破产!因为降低原材料成本的缘故,北路村和张口村的白砂糖还有降价空间。他们较劲,继续压价。这一下子,南营村就遭不住了。制出的糖失去价格优势,卖不出去,工厂那边又一直拉满搞生产,甘蔗一批批运进来,流水表格一做出来,开支和收入严重失衡,那数字瞅着都吓人…南营村大队长眼前一黑,只觉得村子八成要完蛋!与他相反,白树和张老大这几天那是相当高兴。成本压下去,即便降价,利润也非常可观,到七月份,两个村的净收入直接长了两三千。白树走起路来挺胸抬头,相当的骄傲。种第二季水稻前,江苗和张善奇去农机站买农药,碰见了同样进城的白树。白树红光满面,穿得油光水滑。遇到江苗,鼻孔更恨不得扬到天上去。他心里很爽啊!当初人人都说江苗厉害,都觉得想发家致富,就得去求助江苗。可现在呢?他用实力证明了,他白树也不差。至少在办厂赚钱上,他一点不输江苗,甚至都要把石头村的厂子给干垮下!张善奇打了声招呼,问他是不是也要进城买农药。白树哼了声,优越感满满:“买啥农药啊!”“厂子收益好,谁还累死累活地埋头种地啊!”:()随军荒岛,我扛起锄头种地开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