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内昏暗的墙灯下,萧怀庄看向一脸警惕的莫东风,“莫前辈,好歹本世子与郡主也是盟友,不至于这般防范吧?”莫东风刚想开口,他儿子富贵却不由分说的笑着怼回去,“实在抱歉啊萧世子,主要是这深更半夜的,我们都还以为是什么恬不知羞的贼人,谁会猜到是萧世子呢?”“你…!”敛奇立刻怒火熏天,他看了眼周围几个默不作声的人,又看向富贵,“莫富贵,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我家主子是有极重要之事前来找郡主商议!”听到动静的凌未希缓缓起身,暗中的枝枝桠桠立刻跟着她,主仆三人一起迅速走向了花园。此时,富贵摆着一脸冷笑,“哎呀,如此说来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第一次听说夜探…”“富贵,住口!”凌未希呵斥道,只是那语调并没有多少苛责之意。她径直走了过去,抬手间冷一冷二都已退到了暗中,莫东风也拉扯着富贵离得远远的。萧怀庄看向她,温声开口,“抱歉,我本无意打扰。”“嗯,我知道。”她指向远处凉亭,“不如我们去那边细聊?”一阵冰冷的夜风从池面带着水气呼呼而来,凌未希几乎本能的打了个冷颤,双手环臂摩挲了几下,一件厚实的玄色披风搭在了她肩膀之上。她下意识就脱了下来递给他,萧怀庄没有伸手去接,只轻声道,“未希,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这般避嫌的。”凌未希的手悬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她想将披风抛给枝枝桠桠,可惜那两人也离得远远的,于是只好抱着披风走向凉亭。坐下后又觉得确实有点冷,便盖在了双腿之上。见萧怀庄望着她,昏黄的烛火打在她精致小巧的五官上,淡淡一笑就勾走他的魂魄、乱了他的心神。见他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凌未希轻声问道,“你这么晚前来,是有什么急事吗?”像是突然被扰乱了思绪一般,他僵硬的移开了炙热的双眸,望向了远处高大的松树林。“未希,想必你也得到了消息,钦天监正证实了萧怀玉的薨逝,他的尸体也在今日午间得到了圣上的亲自确认,而还在东宫禁足的太子,在圣上召百官入宫的前一步做出了决策。”她下意识咬了咬大拇指,“什么决策?”萧怀庄微微一笑,“整个东京城已知的兵力有六万,其中御林军五千、巡城兵马司两万、城外驻军三万五。”“不过,现下不服从指令的驻军全被灭了口,剩下三万二驻军将与三万的霍家军先锋队开始攻城了,与此同时有十万霍家军悄悄在三十里开外静候了。”凌未希听得一阵心惊,脱口而问,“你的手笔?那…那些被召入大内的朝臣,你打算如何处置呢?”“未希是在担心朱大人和刘大人吧?放心,他俩不会有事的。”他语气淡淡的,“另外此事是由太子和他的诸多谋臣,以及兵部尚书、霍家和我父王多方势力的联手操作,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凌未希很早就知道太子萧怀仁一直都在怀疑给他下不孕药的是自己亲生父亲,可他始终抱有一丝侥幸,随着后来圣上对萧怀玉的一次次纵容以及对他的不留余力。之前关于萧怀玉的遇刺失踪一事还只是验证期间,圣上就力排众议剥夺了他的太子权利,如今已然断定了是死于他之手,那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出路了。此外,凌未希也曾听刘弃疾说过原文中霍家也是与南阳王合谋造反了,只因霍老将军是上一辈先太子的铁杆粉丝,对非嫡非长的今上登位一直都极度不满,不然也不会纵容霍香香死缠烂打的追求萧怀庄。不过原书中霍家和南阳王的联盟因面对是双男主对手,所以惨败告终,而如今的局面却是一手大好牌。南阳王先是挑唆太子造反,接着便等太子灭了今上之后以剿灭叛军为由杀了他,若是太子没有成功,他便向百官申明是察觉到了异心特意请了霍家军前来救驾,至于怎么个救驾方式就很难说了。而太子萧怀仁也早就察觉到了南阳王的别有用心,深知与他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所以他一早就派人混入敌营偷偷调换了虎符,届时南阳王是翻不出他手掌心的。只是可惜了,两个居心叵测又胜券在握的黄雀,谁都不曾想过背后还有个拿枪的猎人,各自插在对方身边安插的暗桩早就被灭了口,取而代之的是披着人皮面具的萧怀庄的亲信。凌未希快速在脑中复盘了事情前因后果以及三方利弊关系后,继续追问,“那还有别的吗?”萧怀庄缓缓摇头,“没了,剩下的你大多都清楚,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en……“既如此,你完全可以让敛奇传个简讯给冷三,何必非要亲自过来一趟呢?”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不可言喻的调侃,“未希,如今乱军入城朱大人却不在府上,以我对你的了解,我猜想你得知消息后定会想着偷跑出去围观吧?所以我是来保护你的。”凌未希内心os:我擦嘞!你吖该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她偷偷倒吸一口冷气,尴尬的冷笑了几声,“我怎么会做那种危险之事呢?退一万步来讲我真的出去围观了,难不成在你心中我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吗?”他双手一摊,“我也是没办法啊,谁让绝大部分世家接班人都跟你有着浓厚的利益往来呢?所以就算你有自保能力但我也必须亲自来确保你的安危,这也是为了我的将来不得已而为之啊。”呵呵哒!那我真是要谢谢你全家啊!凌未希一脸不爽的起身,将腿上的披风径直丢到了对方身上,“哼!早就听闻你在各大世家后宅安插了暗桩。咋的?难不成你如今还想在我这里也搞「名曰保护实为监视」的那一套?”萧怀庄淡定的整理了下披风,内里还残留些许她的余温,暖暖的,那触感瞬间麻痹了他的手心。他知道他对她的渴望在日益加深,特别是今日发现她可能会随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后,他有些魔怔了。“怎么会监视呢?”他一本正经的开口,看不出任何表演痕迹。:()步步惊心,她在书中逆天改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