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富当为民,一些个排场倒是可以精简些许。”“就拿这偌大山庄来说,方才走那廊道便要花上半炷香。”“恐怕后院的景致,你家二叔也少去吧。”“是,微臣定当劝说二叔。”“嗯。”朱标一手随意摩挲着腰间玉牌,继续说道:“父皇曾有诗云,‘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拥被’。”“如此说来,你家二叔的日子比父皇更加悠闲自得。”“怪不得会贪恋这人间!将那廊道取名为不老。”“殿下所言极是,臣定然牢记,回去之后便好生劝谏二叔。”“嗯。”朱标应了一声,放下车帘便让刘保儿驾车回宫。等马车走出老远,詹徽这才停直从方才便一直微微弯曲的脊梁,脸上升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与此同时。当看到朱标从山庄离开,一路上虽是闭口不言,可手中摩挲玉牌的力度却是越来越大。对面坐着的蓝玉想了想,还是出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朱标闻言也来了几分兴致,冲蓝玉问道:“你来说说,詹徽为何如此?”“嗯?”见蓝玉有些不太明白的盯着自己,朱标为其解释道:“方才孤引用父皇的诗,其意便是训斥詹家二房太过奢靡,其享受更甚天家。”“加之父皇素来提倡节俭,富户奢靡虽不是什么罪过,可却也容易遭受天家不喜。”“为何詹徽方才明明知道孤的意思,可他第一时间却没有替他家二叔请罪?”“这”“还有!”“石墙屏风,不老走廊,以及禅台、珍兽等等。”“这些都是违反礼制,也算的上是极其铺张。”“詹徽如此聪明的人,怎会不知孤与父皇都不喜排场,只求实效?”“似他这样的聪明人,即便是为了讨好孤,又怎会刻意将孤的继位大典安排的如此隆重?”“这”等朱标说完,蓝玉沉吟数秒后,这才试探性说道:“难不成詹徽是要置他家二叔于死地?”“你也如此以为?”听到朱标这话,蓝玉顿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道:“归根到底,方才所有铺张都是詹家二房所为。”“所以詹徽如此安排,乃是让殿下厌恶詹家二房。”“或许有效仿我等勋贵武将,前几日无诏屠戮京城世家的意思。”“詹徽恐怕是以为殿下不喜世家,可碍于詹同颜面,故而没法惩治詹家。”“因此,詹徽这才将想其二叔推到前面。”“恐怕不是!”朱标微微摇头,轻声否认道。蓝玉这个想法,朱标方才不是没有想到。只不过现在看来,詹徽如此做的意思倒不是太明显。毕竟他方才只说了詹家二房奢靡,却丝毫没有提及詹家二房詹诚有何枉法之处。哪怕是旁敲侧击也没有。况且詹家二房詹诚虽也是世家富户,可名声素来不错。还没有勾结宫人,联络朝臣的勾当。哪怕其兄詹同位居吏部尚书,可那詹诚却也从未让自家晚辈进入仕途。即便不是看见詹同的面子上,朱标也没有理由严惩詹诚。毕竟他只是奢靡一些,就算老朱提倡节俭,可还远没有到强迫富户之家只能锦衣夜行的道理。“蓝玉!”朱标放下手中玉牌,看向蓝玉认真说道:“待回城后,你前往锦衣卫。”“让秦王、晋王派遣锦衣卫,看看今日詹徽是否会劝说其二叔节俭。”“还有!”“孤登基大典过后,看看詹徽是否第一时间拆除山庄内的禅台!”“末将明白!”朱标本想让驾车的刘保儿改道,前往詹同府上。可想了想还是作罢,转而冲车外的刘保儿喊道:“不需回宫,前往高启府邸!”“是!”不多时,太子车驾停在高启府邸。听到消息的高启忙快步出府迎接,与他同行的却还有宋濂、刘伯温二人。“臣等参见太子殿下!”看着就连刘伯温也是在场,朱标脸上带笑,随意说道:“三位大人当真闲情雅致,于府中小聚为何不添孤一人?”“太子殿下说笑了。”高启缓缓起身,冲朱标笑着回道:“我等三人私下闲聚,哪里敢惊动太子殿下。”几人说着,缓步朝院中走去。待几人全数落座后,朱标这才看向高启问道:“高夫子,后日我朝诸多庆典,你身为礼部尚书此时难道不该是忙的不可开交吗?”“怎的今日却还能忙中偷闲,请宋学士、诚意伯过府小聚。”“回殿下的话。”高启为朱标添上一杯茶水后,这才慢悠悠道:“臣年老,精力不济。”“故而庆典诸多事宜皆交由詹徽处置。”“不过臣也并非不管不顾,一应礼仪章程,花销用度,臣都要亲自查验。”“这么说,两日后的庆典,高夫子是知道总共花费多少银两喽?”“自然,若臣不知,岂不是忝列礼部尚书之位?”见朱标静静盯着自己。高启当下会意,顺势说道:“依照陛下的意思,册封太孙当格外隆重。殿下您也曾说过,登基之后便要进太孙为太子。”“所以太孙的册封大典花销最多,乃是九百万两银子。”“至于殿下的登基大典则花费三百万。”“殿下与诸将的婚事,拢共加起来不到二百万。”听高启说完,哪怕朱标没看到账本,却也知道詹徽所安排的礼仪规格,花费要远远超过高启所言数目。只不过朱标倒是不想斥责高启,说他自得清闲,任职不明。抿了口茶,朱标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如今恰逢我朝用钱之时,实在没有必要将银钱花在这些个庆典上。”“高卿,诸位,父皇提倡节俭,天下尽知。”“孤的登基大典却要花费三百万两,这实在还是有些铺张浪费。”“至于雄英的太孙册封大典,以及进位太子的仪式章程,花费九百万也属实太多了些。”:()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