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青年见状,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由得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
“别气,你要是气坏了身子,这杜家我们只能换个人来掌控了。”
这句话简直是神药,一下子就把杜兴的脾气治好了。
他重新恢复平静,说:“放心,我会比他们任何人都好用。”
青年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在地上沾染的灰尘,“希望是吧,不多打扰,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
青年正想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问道:“我们杀了你的儿子,你真的不恨?”
杜兴眼皮又是一跳。
这简直是送命题。
他是回答“恨”呢?还是“不恨”呢?
前者说出口,哪怕大家知道这是实话,但这个来自商汤的青年肯定会把这话传回去,到时候穿小鞋是小,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是大!
可说不恨,那又太假了,即使他再自私自利,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点恨。
这些思绪,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杜兴的脑海中划过。
青年仿佛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不太恰当,他拍了拍脑袋,失笑道:“哦,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我……”
“恨过。”
杜兴打断了青年的话,他彻底睁开那双沧桑的眼眸,看着青年愣怔的眼睛。
轻声道:“最初,我非常恨你们商汤,你们的执行官杀了我儿子,还害我被夺了权,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
“只不过我后来想通了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已经失去了这么多,总不能彻彻底底地,一无所有吧?”
……
“他是这样说的?”
商汤市,矩阵大厦,首席执行官办公室。
半天前在杜兴面前轻佻随意的青年,此刻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位少年身前,面露崇敬。
姜有梨饶有兴趣地看着前方汇报的青年,问道。
青年说道:“是的!一字不漏!”
姜有梨便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年离开办公室,身后的门自行关闭。
“这杜兴是个聪明人……”
从杜兴答应商汤的计划开始,他就只剩下了表面上的权力,看似能重新成为风光无限的掌权人,实则一旦商汤不爽,随时可以把他换掉。
这点,杜兴自己心知肚明。
但权力不是假的。
杜兴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想抓住身边一切可抓住的东西,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但绝不能失去一切。
姜有梨思考片刻,叹了口气,“暂时留着用吧。”
在他手中,区区一个杜兴,翻不起什么浪花。
他拿起通讯器,通知了简他们。
‘做好准备,盘古创界协同社的调查组随时可能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