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他们当时逃难之时是多么慌乱,拖儿带女,携老扶幼,那场景确实是艰难万分啊!
不过他们这群难民倒是没有堵塞官道,都在官道两边搭了窝棚居住。
有些胆大些的孩子们会趴在官道两旁,好奇地观看来往的车队。
还有一些妇人大着胆子时不时冲出来,伸手向车队、行人讨要些吃食。
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哀求,眼神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杜尚清大概看了看两边窝棚,约莫估算聚集在武川城下的难民怕是两万有余。
这些人属实是多了些,确实不能都放入城中,这些多的难民聚在哪里都会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
只能先施粥安抚人心了,不过这也怨武川州反应迟缓,隔着一条白水河居然还能让那么多难民涌入,属实是戒备心太弱了些。
杜尚清摇摇头,这些天下大事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如何养活这两万多难民是那些老爷们此时应该操心的事。
到了城门处,杜尚清抬眼便看见有一队披甲持盾的兵卒威风凛凛地立在护城河两侧,过往的车辆和行人都要挨个接受细致的盘查。
没有合法身份者一律不许通过,那些个妄图蒙混过关的难民,只要夹在行人队伍中企图混入城中。
都会被眼尖的士卒们迅速揪查出来,紧接着便是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赏过去,然后被粗暴地推搡到路边。
杜尚清的两驾马车远远地排在等待检查入城的队伍后段,瞧这情形,排到自己这儿恐怕还得等上好一阵子。
杜尚清正琢磨着进城后是先去找旅店与护卫队汇合,还是先去一趟唐府探望唐婉琴,就听到齐樟低喝一声:“你是何人?快出去。”
杜尚清赶忙下车走到后面,只见齐樟揪着一名面黄肌瘦的青年,正使劲儿往外拖。
那青年头发蓬乱如草,脸上沾满灰尘,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眶深陷,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哀求。
“小兄弟,你行行好,帮帮我吧!我大哥他生病了,高热不退,再不想办法进城找大夫,怕是要出人命了。”
那人苦苦哀求着,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哀愁和急切,然而齐樟如今手劲颇大,揪住他的衣领,稍一用力便把他从车驾上提溜了下来。
“怎么回事?齐樟,这人是怎么上去的?”杜尚清忙出声询问道。
“老爷,是那人突然窜出来,一下子跃进咱们车里的,进来就冲咱们磕头,求咱们带他入城。
咱们几个当时都被吓了一跳,二少爷听到动静便上前拖他,他死活不愿意下去,这不二少爷只好用强了。”
王田耕此时倒口齿伶俐了些,把事情原委简单说了一遍。
杜尚清向那年轻人仔细看了看,听他口音倒像白水镇附近的。
这人虽说面黄肌瘦,但脚下步伐并未虚浮,被齐樟如此大力拉扯,居然还能勉强站稳脚跟,看来下盘功夫倒是有一些的。
“樟儿,莫要再扯了,他兴许就这一件干净衣裳了。你是何人?为什么求我们带你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