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压住心头火气,放缓了声音,问道:
“昭叔何时回城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你过来。”
曹羲身为中领军,总六军之要,秉选举之。
且此人颇有学识,明律法,比起曹爽放纵享乐,甚至懒得上朝,他还算是尽职。
年底将至,他这些日子特意去了城外军营,召见营中诸将,安抚人心。
没想到刚回()
城,就听到了司马昭之事,他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刻就赶了过来。
扫了一眼糜烂的大厅,曹羲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对于自家阿兄越来越荒唐的逾制之举,他不是没有劝说过,而且还是数谏止之。
甚至还著书三篇,陈骄y盈溢之致祸败,辞旨甚切,讬戒诸弟以暗示曹爽。
曹爽也知其为己而发,甚是不悦。
曹羲见曹爽不听,深以为忧。
特别是当他看到衣衫不整的台中三狗时,眼神藏有些许的厌恶。
只是他也知道,丁谧等人,乃是兄长的得力臂膀。
兄长能独揽大权,自己几个兄弟等人能掌重权,多是由这三人居中谋划。
前番他劝说曹爽,已经引得曹爽不悦,此时他当着众人的面,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只能是对着曹爽行礼道:
“阿兄,府外有人跪求,欲陈大事,难道下人没有禀报阿兄吗?”
“啊,你是说司马昭啊,”颇有醉意的曹爽浑不在意地说道,“我这是故意晾着他。”
“阿兄!”曹羲一听,下意识地就是踏前两步:
“司马子上乃是为了河北之事而来,河北一旦有失,没有司马懿拖住汉军,吾等西与北,皆有汉军之迫,南边又有吴寇屡屡北犯。”
“介时三面皆敌,东面无路,如之奈何?”
曹爽“哐”地把酒杯顿在案上,酒杯里的酒都洒出来了一些,溅到案上。
只见曹爽沉下脸,问道:
“昭叔,难道在你眼中,我这个大将军,连这个也不知耶?”
曹羲看到曹爽生气,连忙垂首:“弟不敢。”
“中领军啊,你刚从城外归来,匆忙之间,不知此间缘由,也是正常。”
看到气氛有些凝重起来,何晏连忙站起来打个圆场:
“大将军只是想晾一下那司马昭,给他点苦头吃,此乃私心。”
“但私归私,于公而言,大将军又怎么会在国家大事糊涂?”
“没错。”曹爽这才重新开口道,“那司马老贼,素来有叛逆之心,屡屡不听朝廷调遣也就罢了。”
“还经常与我作对,甚至欲置我于死地,我恨不得诛之。”
想起司马老贼擅越州界,兵临邺城,欲收自己送到邺台练习歌舞的先帝才人,以此来拿捏自己,曹爽就是恨得牙痒痒。
“吾此番,不过敲打司马氏一番,也让有些人长长记性。”
说着,看了曹羲一眼,“吾没有将那司马昭收押下狱,已经是算得上仁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