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平静之下的应天府,笼罩着不平静的晋王府。在送走朱元璋与朱允熥时,晋王朱棡,面色凝重。他伫立在府前昏黄的长灯下,直勾勾的看着越走越远、影子越拉越长的祖孙二人。“爷,夜深了。”良久,管家看不下去了,那对祖孙二人,早就已经没了影子。而朱棡,依旧站在门口。管家自幼看着朱棡长大,他不知道彼时的朱棡,在屋子里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此刻的朱棡,正在经历着一次重大的人生选择。朱棡渐渐的回过神,咽一口唾沫,喃喃道,“知道了。”跟着回了府,管家转身把门关上。插上门栓,管家再快步的跟上朱棡,“爷,明儿还早起不。后厨把明儿的早膳都给预备上了,您明儿要不要”朱棡打断了管家的问东问西,声音沙哑,“不必了,明儿一早我要去一趟京师大营。而后,进宫去见母亲。说不准,一夜都不回来。你和晋王妃说说,告诉她明儿别等我了。”“京师大营”管家心里默默的回念一遍,不禁放慢脚步,又快速的跟上去。“爷,您去京师大营是”“小的该死,不该问的不问,小的该死。”迎着朱棡杀人般的目光,管家连忙闭上嘴,顺带着还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朱棡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行了,别打了。我不在府里,家里的事,还得由你支应着呢。打坏了,我找谁去。明儿一早,你起早些,把马匹鞍具都给备好了。天不亮,我就得走。到了京师大营,估摸着天也大亮了。”管家答应着,心里已经是思绪万千。如今,京师大营的都指挥使,是常家的人。虽是皇亲,却与晋王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自从回京之后,将兵权交了出去,秦王、晋王,就鲜有进军营的时候。更别说,去到拱卫京城的京师大营了。身为皇子,却去京师大营,难免会有非议。“小的知道了。”天再明时,管家轻轻叩响朱棡屋子的门,“爷,您要不再早几分起来,用了早膳再走。小的吩咐了后厨,做了些稀粥,您好歹喝一碗再走。”朱棡推开大门,满眼的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爷,您这是”朱棡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更加清醒些,“行了,没事。粥呢,拿来我喝上一碗便要走了。”昨儿一夜,朱棡都是坐在床边,盯着蜡烛上跳动的火焰发呆。满脑子,都是朱允熥与他说的那些话。倒不是不情愿,而是说他怕因此丢了脸面。管家赶紧取来湿毛巾,“马匹和鞍具都预备好了,就等爷您出门了。先前的时候,宫里派了人来。小的瞧着,好像是东宫的太监。这个太监来信儿说,今天晚些时候,太子也要去京师大营呢。”朱棡并不吃惊,擦了脸,大口喝了粥,就要出门去。“传令下去,今儿晋王府,闭门谢客。无论谁来问了,你都说公干去了。就算是天塌了,你也得顶到老子回来。”:()靖难再现,这次我是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