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剪下一段胶片带,拼凑。
——咔嚓。
改变事件本身的顺序,再一次将不同的事件按照新的方式排列,对于各种组合进行尝试,尝试寻找到新的演变方法。
“原来是要这么用吗……早知道应该一开始就这么试一下,这么想好像也不对,杨木应该没让我这么快就尝试这种方法。”
线看着窗户,看着窗户上的线条,还有手中的纸张。
此时,在她眼中的城市已经成为了画作的一部分——城市之中的线条,在整一张画作上倒映出来,那些线条和她自己绘制出来的部分融合在一起,共同组成了画作的完整部分。
……九龙。
她所在的这个城市,名为九龙的城市。
在放上这一张纸之后,似乎这才是九龙真正应该有的模样,那些线条轮廓正好将整个九龙包裹起来,整个九龙似乎都是这个框之中的事物,她看着画作的上方,那里有几个如同按钮一般的符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缺少了两个按钮。
她只停顿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将这一张纸收了回来。
——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
“你在那里?”
米糕并不在房间里,这是令线感到奇怪的一点,她拨打了米糕的电话,询问着那个女孩现在在什么地方。
“学校……?”
线皱起了眉头。
她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是二零二三年的一月一日,不……重点并不在这里,米糕为什么会在学校?她当然知道米糕是学生,可是刚刚经历过‘那样子’的事情,不论怎么说,也不应该一声不吭就回到学校里面吧?
“你还记得今天早上你干了什么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线握着电话的右手颤抖了一下,但很快,那一只手就恢复了平静,线看着窗外,又看了一眼空荡的家,墙壁上的钟表还在转动,线的大脑也在思考。
“那,肖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线缓缓呼出一口气,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无奈,电话那头的米糕说话的声音很平常,和平日里一模一样,可就是这种平静,就是这种平静,在这种时候才显得如此不对劲,很奇怪,很矛盾。
……米糕什么都不记得。
这甚至不是记忆出现的问题,她很确信,米糕的语气就像是她从未经历过那些事,看见非自然的事件,去往元区,那个玻璃缸,那破碎的玻璃缸和倾泻出来的水,那被塞入锚点之中的水母,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不曾出现过。
她摸向自己的手臂,在她的记忆之中,这里应该有过些许伤痕,可是手告诉她的触感是一种柔软,一种顺滑,一切曾经出现在她手臂上的伤痕在此时都失去了踪迹,好像从未存在过,但是那些记忆十分清晰,她很清楚,在那破碎的玻璃缸前,在那崩塌的水中,这些记忆都太熟悉了。
——我位于几个非自然空间的叠加世界里面,这是很久以前我和你说过的,我失败的那一次的作品,有人把我的作品偷窃了,想要复制我的过程,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找到成功的可能,那个人应该还在九龙。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被波及进来,如果有,那整个九龙可能都出现问题了,我让你记住的图案你绘制出来后……你知道该怎么使用的。
出现问题的或许不只是米糕,而是整个九龙,正如她之前所看见的那样,那纸张,还有整座城市,那被绘制出来的轮廓,还有契合整座城市的图案。
她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是这样子单独在一个地方了。
哪怕这里是她的家。
家里没有多少需要整理的东西,倒不如说,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留在家里的必要,线知道,接下来这一点时间她需要一个人行动了,杨木将这一份图画交给了她,她自然需要回应一下这一份嘱托。
至少,她还没有把杨木带回来。
她将极简主义者放进口袋,随身携带这样一个魔女的收藏固然会给她的身体带来负担,现在这种情况也无暇去理会这一部分的负担了,纸张的修改还需要极简主义者的绘制,更何况这是杨木仅有的能够联系到她的方式。
——九州,九龙,九龙角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