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见带头大哥落入险境,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我劝你把刀放下,不然就崩了你。”最后赶来的阿迪里举起枪毫不退缩。韩云打过无数次人质靶,自然知道如何给射手制造最大的困难,他躲在吕刚的身后,只有持刀的胳膊暴露在外。如果警察胆敢向自己手腕开枪,子弹极有可能从尺骨和桡骨的缝隙中穿过,打死吕刚。“你开枪啊,让我看看是不是在吹牛,但你只有一次机会。”韩云毫无惧色。“臭小子,你别乱来,大家往后撤。”吕刚的铁杆小弟曹正帆生怕这个莽夫害了大哥性命,朝阿迪里骂道。阿迪里虽枪法了得,但在暗淡的环境中也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只能无奈地放下枪,和其他警察一起往后慢慢挪动脚步。韩云挟持着吕刚一直走到海东公安厅的越野车旁边,“劳烦哪位警官帮忙开一下车门。”曹正帆跑过去按下遥控器钥匙,越野车双闪亮了一下,响起悦耳的解锁声。他拉开了驾驶室和后座的车门。“把钥匙交给吕警官,吕警官您可千万接住了,我要是一不小心划破了您的动脉,在这荒郊野岭可救不过来。”吕刚拿到了车钥匙,他想找个机会摆脱对方的控制,但韩云胳膊力气极大,匕首的锋刃已深深嵌入他的肌肤,只要稍动一下,必然血溅当场。“现在坐进驾驶室!”韩云命令道。吕刚挪动身体的瞬间,他和嫌犯之间闪出了一个比较大的空挡,阿迪里见机会来了,举枪准备快速射击,韩云的斑蝰蛇却先响了,他用左手轻松命中了阿迪里的胳膊,南塘警察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人疼得差点昏死过去。警察们都被他神乎其神的枪法震撼了,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你这种水准,还想暗算我!”韩云不屑地笑了笑,又朝桑塔纳轮胎开了一枪,坐到吕刚身后,“走吧,吕警官,辛苦你送我一趟。”“你这种情况,法官会酌情量刑的,还是自首吧,回头是岸。”吕刚操纵着方向盘,车灯照在枝杈纵横的树林中,光影凌乱。“吕警官,你是不是自己智商太高了,就把别人当傻子呀,我犯的罪可比张扣扣严重多了,他都枪毙了,我能活命,但您仔细想想,我俩真是罪人吗?不是,我们不过想为自己讨回公道罢了。”“要相信法律,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岂不天下大乱。”“法庭已经做出了裁决,两个首恶分子一个有期徒刑两年,一个缓期六个月,换我母亲一条命公平吗?你说的那种情况也不会出现,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俩这种孤注一掷的决心。”吕刚本来嘴就笨,一时竟无法反驳。他在韩云的指挥下,开着车驶出了胡杨林,灯光照射下的大宽土路弯弯曲曲,看起来像漂浮在空中,海拔还在不断上升中。连日的疲惫加上高原缺氧,使得吕刚渐渐开始头痛,不久,他趴在方向盘上丧失了意识。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吕刚身边围拢着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他们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他的位置,一名医生正在为吕刚检查身体,“幸亏他及时吸了氧,目前只有轻微的脑水肿,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吕刚斜着眼睛看了看那个便携式氧气罐,他不属于警方的任何人。红其拉甫附近,海拔已经延伸至五千米,韩云这样强悍的人都开始产生高原反应,他抑制着强烈的头晕恶心,把越野车停在了一处山脚。手机卡换成伊斯兰堡公干时购买的当地卡后,搜到了巴基斯坦境内的信号。他靠在汽车座椅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拨通了贾格尔的电话。“兄弟,你总算到了,我快要死了,帕米尔高原不愧为死神高原,要不是有七八瓶氧气顶着,我早见真主了。”“记得给我留两瓶。”韩云感觉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你什么时候过来?”“明天凌晨三点,白天大老远就会被边防军看到。”“你注意安全,几乎没人都能爬过那座海拔五千八百米的山。”“放心,你就在预定位置等我,保证准时到达。”韩云拿出背包中最后的给养,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将食物一点点吞咽下去,太阳落山之后,空气冷却,气压高了一些,他的情况微微好转,趁机躺在车中睡了一觉,被手机闹铃吵醒时夜幕已经降临,星云组成的华美穹顶遥遥在望,恍然间真有一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韩云抛去了所有多余的物品,活动了活动手脚,看了一眼不远处灯火闪烁的红其拉甫哨所,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沿着一条无名小径攀登那条gps卫星图上标注好的山脉。刚开始感觉还行,gps表显海拔过了五千三百米之后,空气冷却带来的福利彻底消失,下午那种脑仁割裂般的疼痛再次袭来。他浑身的力量仿佛被山间冰冷的岩石吸收,攀爬渐渐变成了蠕动,最慢的时候,一个小时只往上蹭了一百多米。“我会死在这里的,变成一具干尸或者冰雕。”一种可怕的念头开始动摇他的信念。韩云扶在一块矗立千年的石头上,大口地喘着气,可是无论如何努力,所获的氧气,都不足以维持身体的代谢。“妈的,拼了,死也要死在高一点的地方,别让人看到自己悲惨的模样。”抱着这样的信念,他爬到了五千五百米,手已经触摸到了沉积数百万年的冰盖。他的脚已经蹬不上力量,只能靠两个冰爪,交替往上挪动着,胳膊硬得快要失去知觉了,两个小时过去,韩云扫了一眼gps数据,海拔五千六百米。“不行了,不行了,放弃吧,死在这里都比继续往上舒服。”魔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天空忽然发生了急遂的变化,头顶方向射来一道光,韩云眯缝着眼往上看去,只见令人望而生畏的冰盖化为一级一级汉白玉台阶。黑虎衣明王和师父就站在台阶终点的大殿前。“这小子根本不行,你选得什么玩意儿?可惜了我门从此要绝了,下一次轮回又是千年。”黑虎衣明王朝师父怒喝道。“谁说不是呢,看走眼了,请您责罚我吧。”师父跪在地上忏悔道。“哎算了,一切都是天意,正道与邪道此消彼长,难解难分,总有否极泰来的一天。”:()福冈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