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黑眸眼尾上扬,微微张薄唇,口型只是个命令的词。——开门。尤绵看着他的眼睛,隔着门,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同她一起紧张的是尤悠球,它舔着鼻子,显然是闻到了沈御的气味。虽然没有哼唧叫出声,但是摇得欢快的尾巴早就出卖了小狗。尤绵深呼吸,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漏出个门缝,小脸藏在门后,胆怯试探地打量沈御。怎么?刚才手机里放狠话的那个小姑娘不是她?她睡衣是浅奶黄色的,比较宽大松垮,衬着她少女身材更加瘦小。长发也散了下来,柔顺垂在肩膀上,看上去要比平日里更加乖巧,明亮清澈的眸子缓而慢地眨着。沈御勾了勾手指:“钥匙。”口吻命令。嗓音低沉暗哑,压迫感步步紧逼。尤绵明明能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明明能感觉她老大马上就要发火,却嘴比脑子快地说了句:“不给。”“狗。”他又说。“也不给。”尤绵继续倔强。很好,家和狗皆失。沈御往前走了几步,手掌支撑着尤绵家的门,往前抵着。尤绵很快就感受到一股压力在门上,强硬地要将门往外开。她紧紧拽着门把手,准备和沈御来一场力量的比赛。带着果酒甜腻令人上瘾的气味流连空气中,淡淡烟草味还没有完全散去,尤绵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去接纳。沈御温热吐息在她耳边萦绕,他缓缓贴近,口吻纯粹就是在哄她。“叔叔阿姨都在睡觉。”“想玩的话,就小声点。”一点点的,将她清醒的思维打乱。尤绵缓缓抬眸看向陌生而熟悉的沈御。系我呀尤绵抿了抿唇,手死死攥着门把手,视线停留在沈御的那只手上。她想起沈御给她解题的时候发视频,那只手就是灵巧推动着笔杆在纸上写下一道又一道正确答案的解题思路,修长骨感,青筋隐约顺着手腕处蔓延,精瘦有力。现在这只手正一点点地拉开她家的大门。夜本来应该是静悄悄的,月色如纱从窗外洒入客厅,照在餐桌上的白瓷碗也泛着光影,如水色潋滟。零碎的发丝扫过尤绵脸颊,痒痒的,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最先撑不住的是尤悠球,它哼唧了下,在尤绵一个没抱稳,飞扑着掉到了地上。小狗大概不明白的它的主人们发生了什么。沈御一条长腿抵着门缝,身子朝前倾着,弱小的尤绵被他阴影笼罩,一时间乱了阵脚,她握着门把手的手实在没了力气,最后松开。惯性让她整个身子往后摔,也正是这个时候,腰上覆盖的灼热触感让尤绵整个人一愣。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那股力气揽着她的腰,往沈御的怀里带去。他手上的动作确实不太绅士,强硬不容她反抗。尤绵纤细的手撑在他怀里,浓烈的酒味愈来愈重了,她想沈御是不是醉了。抬眸去看他那张清冷的面容,却丝毫找不到醉意。黑眸沉溺着夜色,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沈御的手还在往她的睡衣里探去。尤绵是真的害怕了,她脑子里一晃而过各种十八禁会出现的场景。但是下一秒,那粗粝的指腹只是隔着衣料抚过她腰后,勾过了她先前藏好的钥匙。在尤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御已经将家里的钥匙拿到了手。顺带逗弄了她一下。
尤绵看着他手里把玩的钥匙扣,又想起她刚才脑子里的画面。天啊尤绵你到底在想什么!她双手迅速地捂住了脸,一个鸵鸟蹲将脑袋埋进了怀里。不敢直视沈御。尤绵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好烫,从来没有这么烫过。腰间似乎还停留着刚才触感,明明,明明她自己都很少碰后腰的那种地方,沈御他怎么可以!心跳得好快。要问什么来着,那张纸。尤绵腾出一只手想摸睡衣口袋找那张写满质问的草稿纸。她继续将脑袋埋着,不愿意抬头看沈御。沈御缓缓半蹲下来,长指碰了碰她不小心漏出来的脸颊。指尖瞬间传来滚烫的温度。他以为尤绵不会害羞的。让她冷静一会,沈御慢悠悠地捡起地上掉落的纸张,是刚才从尤绵身上掉下来的。“这么晚你去哪了……”他故意轻声念了出来。其实所有的内容早就看完了。“给我!”某人急了,伸手去抢。脸也不遮了,恼羞成怒这个词此时在她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笑声溢出他的喉间,他懒懒地晃动着那张纸,看着尤绵像个小狗一样扑来扑去。“就这么离不开我?”沈御好心情地问。尤绵知道他在逗自己,就不再抢那张草稿纸,而是鼓着一股劲地说:“明明是你先说的面对面聊。”“哦,想和我见面。”沈御贴心地帮她总结。“不是!”尤绵彻底乱了逻辑,她脑袋昏沉沉的。就算是酒精过敏,也不能敏感到闻到酒味就想睡觉吧?“不想和我见面。”说完沈御站起了身子。只是刚站起的一秒,衣角就被某人扯住。“也不是……”她小声地说。沈御站着,听她下一句话。下一秒。“拽一下……我又起不来了。”尤绵有气无力。“……”她气血低,蹲着久了站起来,直接两眼发黑没有力气。可偏偏还喜欢蹲。沈御直接把她从地面上捞了起来,摆放在地面上,让她站稳。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左屹当初评价第一次见尤绵时候的话。“那小姑娘可爱啊,往那一站跟个小蛋糕似的。”左屹原话。凌晨这个点,沈御就这么看着她。硬生生看饿了。空腹喝酒,除了半小时前的那串烤面筋,他还没吃饭。“蛋……不是。”沈御揉了揉眉心,脑子片刻短路。差点直接喊她小蛋糕了。尤绵歪了歪脑袋,清醒片刻回到了正题,她拽着沈御的手臂开始大幅地摇晃。“你知道四小时对于一个高中生有多么重要吗,家教就算了,怎么还两门!”她压低声音,“无声嘶吼”。反正她经常对尤庆丰使用这一招表达自己的不满。沈御被她摇得头晕,身体也跟着晃,但是没有甩开她。比那台上的dj还能摇。“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