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续说着小话。“好没新意啊感觉。”尤绵压低了声音。谁知道班里刚才还吵吵闹闹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单单她这句“好没新意”被格外放大。尤绵额头疯狂冒汗。她其实没有太大的敌意,只是班里有出色特长的同学有很多,每年几乎都是张知晓去唱英文歌已经成为传统了,导致关注参加节目的人越来越少,没有当初那份期待了。而且这是高二下学期最后的机会了,到了高三就参加不了。最后的回忆,尤绵想留得特别些。她不会当出头鸟,所以也只是和关系好的朋友小小吐槽一下。张知晓和她本来就不对付,听见了后,侧过脸轻蔑地瞥了眼尤绵:“怎么了,今年你想和李续上台讲相声吗?”全班愣了下,哄然笑了起来。倒是没有人会去开她和李续的玩笑。李续和班里所有人关系都好,特别是女孩子,他整天姐姐妹妹地喊,是个有什么事都能帮上忙的老好人,大家都很尊重李续。尤绵更别提了,他们班里一大圈子人写不完作业时的救星。堪称神一般的存在。尤绵低下了脑袋,过了会小声反驳了句:“我又不会讲相声。”董明这个时候推了推眼镜,来兴趣了:“那你有没有什么才艺呀?”全班都安静了下来,等着尤绵的回答。“没……”她话还没说完。董明拍了下桌子,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好,尤绵!我就相信你!报!”这个80后的年轻老师总是超出学生们所有的意料。就这样,尤绵看着报名单上的两个节目傻眼了。一个是她。一个是张知晓。这次运动会的科技联欢会,给到高二七班两个名额。董明正愁找另外一个节目,才临时开了班会,不然按他图省事的性子,早就把张知晓的节目报上去了。稀里糊涂的,尤绵报名了节目。干嘛呀,她真的不会说相声啊拜托。————有时候,倒霉的事情是接二连三发生的。就在尤绵发愁节目的事情时,卧室门被敲了两下。“请进。”尤绵朝着门口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平常这个时候,田恬本应该睡觉了,可现在她端着杯牛奶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外。“作业写完了吧?”田恬温柔地坐在尤绵的身边。尤绵咽了咽口水,一般这个语调,准没什么好事。“前些天不是和你柳阿姨聊关于找家教的事吗?妈妈和你爸爸商量了下,决定可以试试,下学期就是高三了,再不抓紧可就真的跟不上了。”田恬一大串话抛出来。尤绵就画了一个重点。“家教”。“所以呢?”她问。“我这几天也找沈御了解了下,他也认为家教能够帮到你,而且确实有很多高校的大学生在做兼职,于是就请他帮忙安排了。”田恬并不是什么和尤绵商量的口吻。话外意思就是,请家教这件事沈御是帮凶。“家教老师会在这个周末和你见面,你准备一下,每周四个小时,物理和英语学科穿插着来。”田恬一口气说完,将牛奶放在了桌面上,拍了拍尤绵的肩膀。尤绵好像石化了,一动也没动。“多……夺少?”给尤绵一个南方人的东北口音快逼出来了“四个小时啊?怎么了?一学科两小时。”这事沈御也没提前给她个预告啊。伴随着田恬女士走出房间,尤绵立马翻出了手机,想问问沈御怎么个回事。
开屏开门呀晚上十二点。尤绵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对面都没有回,从刚开始想要和沈御理论,到后来竟然开始担心他的安危。这么晚了,是睡着,还是出事了?她蹑手蹑脚地出了自己家,站在了沈御家门口,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后,她又踮起脚往门上的小孔看去。门内很快传来狗狗爪子扒着门的摩擦动静,尤悠球在门内叫了起来,似乎是闻见了尤绵身上的气味,委屈地哼唧了起来。尤绵听得有些着急,隔着门和小狗试图沟通。消息也在这个时候被回复。——嗯,你也早点休息。——我准备睡了,晚安。牛头不对马尾,沈御明显就是已读乱回。正好撞上枪口了,尤绵看着手机屏幕,眉头轻挑了下,敲门敲了半天没回应,对方却说他要睡了。这也是第一次,尤绵壮着胆子,用沈御挂在门上的钥匙拧开了他家的门。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哦。只要钥匙挂着,就可以随时进来看小狗。门被推开,房间里漆黑一片。白毛的小团子立马飞扑上尤绵的腿,又是蹭又是吐舌头,撒了欢地绕了两圈后,竟然从房间里叼出了个狗盆。不锈钢材质的碗噼里啪啦地在地面上晃荡,清脆刺耳。碗里空空的,尤悠球又哼唧了两声,看上去委屈极了。“你干爹呢?”尤绵把它抱在怀里。尤悠球啥也听不懂,就知道用狗爪子去晃狗盆。“你干爹是不是不给你饭吃?”尤绵很快就懂了。尤悠球或许思考了下,它晃着脑袋,目光左右飘忽,最后又坚定地用爪子晃了下狗盆。不锈钢碗碰撞在地面上,述说着小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