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勾唇笑笑。尤绵愣住了,“沈御也去吗?”“嗯,坏了,忘记和他说了,我这记性。”田恬叹了口气,“你要是回头遇见他记得说。”尤绵点点头,不敢多说什么,退下了。田恬决定的事情,一般改变不了。尤绵暂时想象不到见老大父母是一种什么体验。可能会见到老老大。————可偏偏,尤绵这一个星期都没有见过沈御。她路过走廊看了好几次,钥匙都没挂门上,说明人也不在家。连尤悠球她都没时间看见,也不知道他每天有没有好好照顾。高中生的课表是从天亮排到天黑,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尤绵也是不回家的,早上七点准时出门,晚上十点半准时到家。早出晚归,就算这期间沈御在家,两人也不会遇见。尤绵的生活里充斥着她的同龄人伙伴,写不完的习题,记不完的笔记。和沈御有联系方式,聊天也只能凑活那课间十分钟。更何况两人聊天框自从加好友后就没怎么动过。他的朋友圈也是三天可见。这几天晚自习也是田恬准时的接送,导致还有人追问尤绵:“诶,你那个帅哥哥呢?”尤绵:“被妖怪抓走了。”她已读乱回。————周五傍晚天色从六点开始,就有些暗下去的迹象。尤绵为了找老师问题,在理科办公室里呆到现在才背书包准备回家。她攥着手中的习题,上面密密麻麻,有她的笔迹,也有老师的,铅笔黑色中性笔红笔,各色笔迹混在一起。数学英文还有符号,仅仅是大题的前两问就足够写半页纸了。尤绵收拾好东西时,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没让小伙伴等,独自匆匆走回家。中央马路的路口,距离南京大学其实不过几站公交车路,她周末总会找时间路过南京大学鼓楼校区的大门去看。在公交车上,隔着窗遥遥地望上一眼,尤绵就觉得整个星期的学习动力满满了。所以她今天还是故意绕路了。不同于普通汽车的音浪声在她耳边一阵一阵响起,尤绵只是看着红绿灯的倒计时,并没有在意。在南京街口并不缺豪车,尤绵见怪不怪。只是偏偏眼前这辆淡粉色玛莎拉蒂在下一个尤绵必经的路口停了下来。车门上摇敞开,驾驶座的女人戴着墨镜,黑色悠闲短裙衬出她矜贵不凡的气质,长发飘然,眉间半分英气。是江娆。她将墨镜摘下,看向尤绵,就说了一句话让尤绵上了车。“今晚有沈御的生死战,看不看?”江娆说。尤绵想问的是,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老大今天打个仗就要死了?这可不行,老妈还要喊他回家吃饭呢。————可以想象一个身穿蓝色校服青春可爱的女生坐在玛莎拉蒂的副驾驶,忧心忡忡地听着导航里一句句的“你已超速,请减速。”而主驾驶的女人潇洒地扶着方向盘,车内播放着动感欧美音乐,香氛雾气飘飘,粉紫灯光交替闪烁,玛莎拉蒂“鱼叉”模样的车标泛着金属光泽。
在车子转了第三个路口的时候,尤绵集中了注意力,看到了南京大学的校门。此时将近七点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江娆在车内换了双高跟鞋,尤绵在一旁等她。两个女生并肩就走进了校园里。显然江娆对这里一切熟悉,她带着尤绵往路灯明亮的大道上走。走着走着,一声乱叫吓了尤绵一跳。“哦哦哦!!”接着又是一声清脆悠长的口哨声。“好球!”这里是室外篮球场。而江娆所说的沈御生死战也就是眼前的这场篮球赛。“呀,来迟了,都开始了。”江娆嘴上这么说着,步子依旧慢条斯理。————“这不是什么正式比赛,就是个野球场。”江娆风轻云淡地给尤绵解释道。实际上,正是这种私下里打的野球场赛才危险,随机组队,队友和队友,队伍和队伍差距不可预算。大部分都是篮球爱好者,没什么技巧,全靠热血和蛮劲儿,如果遇到什么私人情仇,下死手起冲突也是说不准的。以往倒没什么看头,只是今晚这场不一样。是沈御被下了战书,对方是专业校篮球队的大前锋。阵仗被预热得很大,里里外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个点也是学生们吃过晚饭散步消食的时间,凑起热闹来很快一窝蜂地全围在篮球场。按照江娆对沈御的了解,死要面子的人丢了面子,那可不就是生死战嘛。她倒是不担心沈御被人下死手。就是有些担心他的对手,江娆已经做好随时拨打120急救电话的准备了。尤绵不明所以,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穿着高中的校服好像格外吸引视线,从刚刚踏入篮球场开始,就有很多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过,随着激烈的节奏感音乐的响起,众人关注点又转移到了球场中央,此时气氛达到了高潮。十几个身着校拉拉服的长腿漂亮姐姐进场。比赛上半场宣告结束,比分追得紧,所以下半场格外激烈。“切,服了。”江娆摇摇头,“看到那个壮壮的哥哥没,他女朋友是拉拉队队长,这是摇人来挑衅了。”尤绵眨眨眼,看着眼前拉拉队的热舞,一时间被迷住了。仗着不是校赛,拉拉队的舞蹈大胆很多,一些动作看得尤绵都有些脸热。在场有不少男生起哄,眼睛简直离不开这些美女。其中c位的那个女生走着步子一点点移到沈御对手方,朝着中间坐着的那个很壮的哥哥飞吻了一下。起哄声在此处达到了巅峰。“行了,不用比了,沈御输在没女朋友。”江娆用手机记录着,笑得合不拢嘴,“来,往这站站,你看他。”尤绵仰着个脑袋,环顾篮球场很久了,只是沈御的方向一直被人遮着。很多比她大的学姐站在尤绵的面前,虽然对面有整个拉拉队,但是沈御这边的人气,好像丝毫不差。她们好像都知道沈御,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沈御仰靠坐在地面上,身上的短袖早已湿透了,勾勒出腹部隐约的肌肉线条,汗水粘湿了他的发丝,狼尾被他扎成了小揪揪,露出了犀利上扬的眉峰。眉宇间淡淡戾气,眼神冰冷散漫,周围一切都不在他眼里。汗水顺着他的喉结滚落,白皙的皮肤泛红,青筋凸起,红晕从脖颈一直到他下颌线,脸色倒是没怎么变。粗粗地喘着气,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