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尤绵对着那道门在空中虚拳打脚踢了一套。沈御看着猫眼,勾唇笑了笑。————次日下午。尤绵端坐在课桌前,盯着眼前空白的草稿纸唉声叹气。“你又在写保证书啦?这次给谁?”许可莹咬着辣条,坐在李续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转身看她。“给一个叫沈御的坏人。”尤绵咬牙切齿。太羞耻了,她那么诚心诚意写给田恬女士的保证书,竟然会被外人看到!连尤绵都不敢回头再看那保证书的内容。用词是那样浮夸肉麻,尤绵想想就心死了。但是为了小狗!“哦,沈御……”许可莹念着这个名字,“你那个人帅心善的帅哥邻居?”她这一问,又让尤绵陷入昨晚糟糕的回忆。人帅心善。好一个人帅心善。尤绵咬牙切齿地“嗯”了下。“太好了,如果他养的话,你就能经常见到小狗啦,邻居嘛,同一屋檐下,差不多算同居,真的很方便!”许可莹感觉整个天空都晴朗了很多。就是没注意尤绵头顶的小乌云。他不想被喊哥哥。那喊什么。首先在称谓上,尤绵就犯了难。大爷?老铁?兄弟?尤绵抓了抓自己的脑瓜子。有一个词莫名其妙地蹦了出来。——老大。尤绵失神地低声喊了句:“老大。”“诶。”“诶,我在。”“怎么了?”身边许可莹,李续,甚至程峰都回应了她。ok,这个称呼无敌。为了小狗,尊严算不上什么。尤绵缓缓写下了一行字。——给老大(沈御)的养狗保证书。开门呀伴随着周五下午最后的课结束,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各科课代表纷纷在黑板上写着周末的作业,很快,整个黑板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有人仰头唉声叹气,有人埋头苦记,还有人潇洒背包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朝着好朋友的方向丢了句:“回头记得发我一份。”尤绵站在讲台上,从上往下扫视了遍,确定自己写的数学作业没有出错后,她淡定地擦擦手。趁着还没人反应过来,她悄悄地收拾了书包,从教室的后门逃也似地跑了。很快,她身后的高二七班发出巨大的哀嚎。“啊数学作业疯了吧!六页练习题还有套试卷,要命吗这不是?”“啊啊啊尤绵呢!课代表!这假的吧?”“尤绵!周一能不能只收试卷啊!诶?人呢?”尤绵离开教室匆匆往班主任的办公室走去,她习惯性地敲敲门,对着眼熟的几位老师笑笑打招呼。然后拿走了班主任桌子上的那部手机。她没有张扬,将手机放进了校服外套的口袋里,直到走出了校门几百米开外后才重新拿了出来。18:00-19:30数学试卷19:50-20:30英语单元报纸……尤绵在备忘录输入着。时间被安排得很紧凑,每分每秒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基本周五晚上,她就能完成大部分的周末作业。
也只有规划成这个样子,她才能面对假期松一口气。这是尤绵的秘密——她害怕放假。表面自律的孩子并不是天生如此。从一开始用摄像头记录学习过程,尤绵就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监督自己。她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也是不用父母操心的乖孩子。只有尤绵知道,关于对时间的规划,她其实一团糟。有人不受todolist限制,有人不靠todolist就没法好好生活。尤绵属于后者。——直到走进电梯的时候,尤绵还在看手里的那张给沈御的保证书。写出来的内容和给妈妈的那份大差不差,只是写完之后的感觉却不一样,尤绵甚至还有点期待沈御看到这张纸后的表情。也不知道这声老大他接不接得住。尤绵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沈御。傍晚落日的余晖洒在窗台,金灿灿泛着光,墙壁上的光影倒映着男人修长的身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甜味的葡萄果香,不太像新鲜的水果,倒更像是葡萄味的水果糖。“嗯,我们结束了……”“求你。”尤绵看着他背影,颓丧地低垂着,几乎是在乞求电话的那边。手机被挂断了,男人安静地侧过身。尤绵脑补了一场分手大戏。烟雾缭绕在那张偏有些妖冶的面容上,桃花眸半眯着迷离,苦笑淡淡望向刚从电梯门出来的尤绵。是凌川。尤绵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的他还蹲在路边低头咬辣条。也是他喊的尤绵第一声“妹妹”。凌川顺手推开了窗户,将走廊缭绕的烟味散去。尤绵闻到的葡萄果香来源其实是他脖颈上挂着的电子烟。尤绵觉得自己应该是听到了不该听的,“hello?”她有些迟疑地挥挥手打招呼。凌川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他不在家。”“啊,这样。”尤绵扯了下书包的带子,她找沈御的意图是写在脸上了吗,这么明显?“嗯,今晚也不回来。”他说,起身缓缓走向尤绵。一步步地靠近,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看。眼睛是会说话的,可是尤绵看不透他。本是好看的桃花眸如阴雾覆盖,沉沉的,虽然带着笑意,却并不能感受到他的开心。或许他也有点介意刚才的电话被尤绵听见。尤绵却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沈御。他们很像。至少神态上。“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凌川问她,瞥见了她校服外套口袋里漏出一角的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嗯?在家门口搭讪她?尤绵缓过神,她承认有一瞬被凌川惊艳到。或许这也是他对女生惯用的手段。她想拒绝,尤绵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可他是沈御的朋友。尤绵迟疑了。凌川倒是不急,等她的答案。“我扫你?”尤绵拿出了手机。“嗯。”凌川将手机屏幕里的二维码给她。与此同时,南大图书馆里,沈御手机震动提示了条好友申请。——尤绵。凌乱的纸张散在桌面上,几根简约黑色中性笔藏匿其中,半黑框眼镜被他随手摘了下来,搁置在桌面上,他垂眸,没有第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