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时已经夜深,街道与客栈内的人依旧不少。
没人注意这么个寻常妇人。
皇后出了客栈,这才往谢府去。
路上经过太子府。
前面街道的烛光透进来,能看到上了锁的大门。
冷冷清清,没有一丝声音。
不知里面的太子是何情状。
皇后已是眼泪婆娑,她喃喃道:“卿尘莫怕,娘会救你出来的。”
她最后看一眼被锁上的大门,擦了下眼泪,转过身往前走去。
拐过几个街道后,她站在了一户宅邸前,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被打开。
小厮探头出来,打量着她:“你是哪位,找谁啊?”
皇后道:“进去告诉你们家大人,我是七皇子身边的人,七皇子有事要同他商量。”
小厮吃了一惊,忙将她请进去道:“您稍待,小的这就去通传。”
谢周生并没搬去皇帝赐的首辅宅邸。
现下正在书房。
小厮的话让他眉头微皱。
七皇子身边的人?
七皇子身边能有什么人,还有事要同他商量?
怕不是有谁假借七皇子的名义吧。
人都已经找上了门,他自是要见上一见的。
谢周生站起身,去了前堂。
远远便见一位妇人坐在堂中。
是寻常打扮,但周身气度雍容,容貌也是不俗。
谢周生走进去,审视着她:“夫人找在下?”
皇后也是初次见到这位年轻的首辅大人。
她同样在审视着他:“是,我找你,有桩交易想同首辅大人谈谈。”
谢周生看着她道:“在下可不敢同皇后娘娘做交易。”
皇后微怔,而后目露惊叹之色:“谢大人果然聪明,我什么都不曾说,你竟能看穿我的身份。”
谢周生拱手道:“娘娘过誉了,七皇子身边不曾有娘娘这样气度的人,而如今前朝后宫一派祥和,只有废太子的母妃会心绪不宁,这很好猜。
只是娘娘寻错了人,太子已废,我不能左右陛下的想法。”
皇后道:“皇帝的想法自然谁都不能左右,我大费周章过来寻你,要说的可不是这种事。”
谢周生道:“娘娘想说什么?”
皇后道:“我想杀了皇帝。”
……
谢周生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娘娘慎言。”
皇后道:“谢大人是聪明人,便也不用拐弯抹角。谢大人扶持七皇子,怕是也有私心吧,可如今皇帝身强体健,又有国师即将出塔相助于他,他能不能长生我不知道,但看起来也不会是个短命的。
我如果不动手,难道大人要等上十几几十年吗?
即便大人愿意等,可这时间太漫长,中间变数谁也说不准,莫说你想大权独揽,便是你这首辅之位或许也保不住。
不如助我杀了皇帝,让七皇子顺利登位,你放了我的卿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