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霄愣了愣,张开五指,一下下帮他揉着后脑,帮他缓解疼痛:“没怎么,不小心撞了一下。”
哪是撞了一下,他方才一出白密之的门便一头撞向旁边梁柱,谁都没来得及反应。
白知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得澄澈,有泪珠滚下。
“是我的错。”他挣扎着起身,头重的抬不起来,“密之说得对,我才是该死的那个。”
“白知饮!”李庭霄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你死了有什么用?不想活着看到相公替你报仇吗?”
须臾间,他涣散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死灰复燃。
旋即,他闪躲他的目光:“谁,谁认你是相公了!”
李庭霄吃吃地笑,打算把那晚的秘密一直埋在心底。
他更想听他清楚明白地叫出来。
他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道:“方才密之说不愿意再呆在府里,我让泰金明天陪他搬去永村。”
白知饮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殿下,密之他只是一时……”
“没责怪他的意思,他在府里也闷,不如去外面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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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跟泰金关系不错,让泰金那个机灵鬼留下照顾他你也能放心,再说,永村是我的地盘,有刁疆在,没人敢欺负他们。”
白知饮终于点了点头。
李庭霄喂他喝下凉了的汤药,又帮他按摩头顶,等他在怀中睡着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然后,他披上外衣,在夜色中赶去了亲卫营。
深夜,大营里一片寂静。
刁疆本来都睡下了,煜王直接掀帘子进帐,他赶紧手忙脚乱从被窝里爬出来,一边红着脸套裤子,一边客套:“殿下,这么晚了有事叫人来吩咐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你看我这啥都没穿……”
李庭霄目光挑剔:“这么怕让本王看?你是女人吗?”
刁疆一听,差点就要脱裤子以证清白。
李庭霄找了椅子坐下,长出一口气:“刁疆,盖鑫的事办的不错,很利索。”
刁疆嘿笑:“早看那厮不爽,末将听说,当初铁鸢卫划给兵部时,他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他早对殿下不忠,其实不忠也没什么,反正离得远,但他这回竟敢加害殿下,那我能让他没事人一样再回去享福?”
李庭霄笑了笑:“黄石村的事办的也不错。”
刁疆更来劲了:“都是咱天狼军的旧部,选了些可靠的,跟兵部请辞完过去的,还有这些人介绍的亲友,也都靠得住!当然,他们去之前不知道黄石村的背后是殿下,好歹末将在军中有几分薄面,他们都肯干,到了地方就无所谓了,都上船了谁还会想着下去?”
李庭霄点点头。
刁疆想的没错,古人没那么多信息来源,分辨力很弱,大多人一生都是随波逐流,况且,他从过去到现在都不曾亏待过这些追随者。
刁疆猜想煜王殿下的真正心思并不在这两件事上,做都做完了,没必要大半夜跑过来特意夸自己两句。
“殿下,黄石村花销都在山中的账目上,末将不敢拿下来,要不现在去取来给殿下过目?”
“账目你记着就好,那些守山的也要安抚好,别再出乱子。”
年前,有个看守财宝的终于没顶住诱惑,偷了一小箱金子和两颗夜明珠跑了,被刁疆半路追上,当场乱刀砍死。
这一下搞得看守们人心不稳,后来,刁疆给了他的父母很大一笔银子抚恤,名目是战死,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报讯之人大加奖赏,给的金子比那人偷走的还多。
这两件事是李庭霄在西尖驿时来信吩咐的,刁疆不懂,但照做。
自古财帛动人心,守着那么一大笔钱财,就算原本忠心耿耿的手下也难免动摇,山中日子又枯燥,那人的作为倒不难理解。
李庭霄向来对手下大方,深知恩威并施才最能笼络人心,但刁疆的做法也没问题,拿了不属于自己的钱财,不能给他留命花。
至于奖赏,自然是为了让守山那群人相互有个制衡,只要发现有人起异心并上报,查证属实,便能收获比被偷走的更多的钱财。
无论这些人是被笼络、被震慑还是原本就忠心,反正山中又消停了。
刁疆意外,煜王来居然也不是为了这事?
他小心翼翼道:“殿下这么晚来,是为了?”
“找两个身手利索的,去丘尚书府外盯着,掳个下人到永村,得手了来禀告本王,本王要亲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