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星野一愣,也不废话,朝他一抱拳:“殿下大度!”
谁料,李庭霄更加语出惊人:“本王知道西江王惦记皇宫里那把椅子,然而天都城各方势力都贼得很,两位兜兜转转怕是也难参合进去,江南那一出,是想拿本王开刀么?”
云听尘和栗星野悚然一惊,同时起身,却见煜王笑着抬手下压,让他们稍安勿躁。
“不是说了?一笔勾销!”李庭霄下意识牵起白知饮的手,眸光里闪过一丝冷冽,“西江想做什么与本王无关,但最近有人想拿饮儿的身份借题发挥,本王不想再有下次!”
这话云听尘听他说过了。
上回他说,要替白知饮讨公道,一个也不放过,旧话重提,决心可见一斑。
他和栗星野对视一眼,语塞。
帮白知饮的母亲立衣冠冢这事,早就将他们双方绑在一块了,还能说什么?
“既然你我有共同敌人,那不妨先合作,一点点将这些绊脚石铲除,你西江到时才好趁虚而入,放心,本王对那把椅子向来没兴趣!”
云听尘信他说的话,曾经的煜王手握十万大军都不曾造反,半个死党都没结交下,只能说他对结党营私谋朝篡位的确没兴趣。
他试探问:“殿下可有计策了?”
李庭霄颔首:“有是有,不过这计策,主要还得看云公子的手段。”
说话时,他一直与白知饮十指交握。
那日在天牢,白知饮乱如枯草的头发,白知饮身上的鞭伤,白知饮口鼻间涌出的血,还有白知饮尸骨无存的母亲……
他都要一桩桩讨回来!-
接连好几日,丘途焦头烂额。
兵部驾部司在城郊有个马场,专门负责暂养即将分拨到地方的马匹,最近这马场好似中了邪,每天都有十几匹马染上痢疾,而那病厉害得很,只要染上,绝活不过三天。
马册上用红笔涂掉的名字一大片一大片的,丘途看着,心疼得心直抽抽,这可都是白花花的军费!
早朝上,丘途挨了湘帝一通责骂,说他办事不力。
由于事不关己,朝中大臣都不吭声,平常没什么存在感的煜王却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丘尚书,别舍不得银子,马匹怀疑得了疫病就要跟好马隔开,治不好的那些都早点宰了烧掉,省得连累了好马,这事本王可有经验!”
丘途虽对他又把江南治水的功绩拉到堂上溜的行为十分不屑,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不过……
“怀疑得了疫病就隔开处死,那不是容易错杀?”
李庭霄耸肩:“本王就这么一说,丘尚书随便!”
混不吝的模样像个痞子。
丘途一贯谨慎,求助地望向湘帝,等他决断。
湘帝负手在高阶上踱了几圈,点头:“相信照煜王的办法,很快就能将
80-90(第815页)
疫病拦住,错杀几匹,总好过全死光。”
大殿里有人偷笑。
全死光?这是多看不起丘尚书的办事能力啊?
丘途简直有苦说不出。
按煜王的法子,马瘟还真控制住了,丘途亲自去驾部司盘点名册,马匹损失了一半,如今所剩不足六百匹。
这批马要月底送往东海折冲府,原定的一千五百匹都还没凑齐,这又死了这么些,丘途又开始发愁。
这么多马,就算湘帝给的银子够多,一时间也没处买去,他打算去跟右相说一声,请他出面跟十六卫借点马,还没等出发,就有人先登门了,说是东郊马场来的。
东郊马场?
丘途平常不太出城,倒是在跟右相闲聊时听他说过,他妻弟的狩猎场旁边新开了个马场,马场主人是有江南第一富商之称的云氏,占的是煜王的封地,他的马不错,价格也公道,朝中有不少人在他那挑过马。
他心念一动,立刻传人进衙门。
云听尘穿着一身附庸风雅的长衫,大冬天拿着把扇子,在栗星野的建议下,他头戴翠玉璂,腰上挂了好几块成色各异的玉珏,扇子下面还挂了块巨大的青玉璲,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
栗星野非要让他用这种方法彰显财力,财力什么的他倒不觉得,但这打扮卖蠢倒还不错,浑身散发出一种试图跻身于上流风雅圈子的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