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几个帐篷被倒掉的火把点燃,里面哀嚎声不绝于耳,有带着火爬出来的,很快被亲卫营的人砍翻在地,远处,无数绵各人举着刀跑来支援,喊杀声四起,很快刀兵相交,战成一团。
周围火光忽明忽暗,李庭霄的脸上晃动着他从未见过的森寒杀意,提刀迎向几名疯狂的绵各士兵,他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回到了北境暮霜原上那个相互策马追逐的夜晚。
他可以运筹帷幄掌控全局,也可以亲力亲为身先士卒,昨日不是他小瞧了自己,而是自己小瞧了他。
他浑身一个激灵,迅速抽出箭矢。
示警的号角响彻草原,有人偷营的消息早传给了安勃尔汗。
必是墉冬察派人来救家眷的!除此之外,他这营里根本没有值得深夜暗中潜入的东西,况且,他昨天来过,找借口在营中转来转去,还只身去见了母亲和妻子。
这么一想,除了他还有谁?
安勃尔大怒,派人去宝绫母女的大帐周围设重防,自己则带兵飞快往事发地赶,誓要亲手宰了那不知死活的东西!
前方已经打起来了,来的人不多,己方占优势,他狞笑着挥手,还未等下命令,旁边的参军大叫一声:“大汗!那边!”
他回头一看,只见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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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烧透了半边天。
“大汗,我们的粮草不妙啊!这八成是他们的声东击西之计!”
安勃尔的脊背登时冒出冷汗。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难道不是墉冬察,而是湘军?
如今已快入冬,若是粮草被烧,哪怕只被烧掉一部分,他的十万大军这个冬天可就难捱了!
他拨马回转,却见到斜刺里一道黑影快速冲出,一个就地滚翻,转眼便到了他马下。
那人短刀反握,一刀削了他的马腿。
安勃尔的马前冲之势不止,轰然砸在地上,他反应敏捷如同豹子,在战马倒地之前跳下马,滚到远处。
猝然回头,只见那人已从地上缓缓起身,黑衣蒙面,看向他的眸光仿佛是射过来的两道冷箭。
几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护到他周围,明显,这人便是头领。
李庭霄回头喊了声:“阿宴,还不走!”
眼看涌向他们的无数绵各兵,白知饮不想走,急道:“墉……他怎么还不来!”
“他会来,你快去!”李庭霄一声断喝,人已横刀向安勃尔冲了过去。
安勃尔抬刀格挡,忧心忡忡看了眼粮草被烧的方向,朝赶过来的大部队怒吼:“快去救火!”
李庭霄勾唇一笑,夹着雷霆之势的一刀掠起凉夜的风,横贯向安勃尔的胸膛-
白知饮抢了匹马去救宝绫,心跳仿佛擂鼓。
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不会有事的!用不多久墉冬察的援兵就到了,这个老混蛋,非要观望一下再出现!没事的,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撑到墉冬察到来!
他心中不停默念,惶急之中竟开始向菩萨祈祷。
他想,菩萨该是眷顾李庭霄的,他上回留了那么多香火钱,不能白留吧?
对了,求菩萨需要代价,那自己给不起那么些香火钱,先欠着行不行?
应该可以,煜王不是也欠了这么久才还,说不定过两个月,自己就攒下钱了?
他胡思乱想,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扒了外面的黑衣,露出里面绵各人的衣服,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吆喝:“营东北发现大批湘军,我军粮草被烧,大汗命你们全去救火!快去!”
营盘内火光乱晃,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绵各人像是没头苍蝇,如今这吆喝声倒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见起火的方位的确是粮草所在,不疑有他,提着裤子、趿拉着鞋子,一窝蜂似的朝那边跑。
瓷虎转瞬便从他们身侧掠过,白知饮回头望了一眼,把混乱抛在身后。
前方的几顶帐篷孤零零矗立在暮色中,那一片正是关押宝绫他们所在,这边本来就守备森严,方才安勃尔又刻意叮嘱过,如今护卫竟然超过两百人,看押三位女眷,可说是大阵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