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瞪呢,消失了大半天的白知饮悄悄摸进帐篷,沉着脸,表面上似乎还在记他当众亲他的仇,心中却被蜜糖水泡过。
“殿下又乏了?”
“嗯,有事?”
“西江王来信了。”白知饮上前帮他拉开被子,“殿下先睡,等醒了再看,也不差这一时。”
李庭霄拉着他的腕子借力坐起,笑看他的脸:“给我。”-
那日,煜王带走了鸥城的所有兵马,马福不敢多言,在他离开后火速禀报了西江王,西江王思量了两天,没料到,第三天,仗竟然就打完了。
探子禀告,煜王和墉冬察一起冲了安勃尔部的大营,安勃尔的脑袋当场就被砍了。
西江王当时就蒙了:“怎会如此?”
苏铎昶也是震惊不已,稍一思量,叹道:“一不留神竟被他占了先机!”
西江王:“哈?”
“王上,明摆着,煜王追击墉冬察是假,两人合谋伺机拿下安勃尔是真!”苏铎昶攥紧拳头,“他这是一箭三雕啊!绵各的真正掌权人变成了跟煜王合作过的墉冬察,解了西尖驿的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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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要承他的情,我们西江也消停了,能不感激他?最重要的,他这是告诉皇帝,他虽没了兵权,一样可以打胜仗!可真是机关算尽,的确是个人物!”
西江王站起来,眉头深锁,来回踱步。
“苏先生,那你说,煜王此人,是该拉拢,还是该……”他以掌为刀向下一切,目露凶光。
苏铎昶看出他其实是对煜王有敌意的,但他却相反,不过他一个幕僚自然需要多考虑主家的意思,于是选了个不会出错的立场——中庸。
“王上,煜王那头大局已定,再观望一阵看看?”他顿了顿,“或许也可试探一二。”
“如何试探?”
“王上先以鸥城不可无守军为由,请他将我们的人马带回来,看他是回,还是不回。”
西江王略一思量,点头-
鸥城的几千兵马对李庭霄来说不过是撑场面的,没什么大用。
看了西江王的信,他让洛世将他们带回去,而自己则以受伤不宜长途奔波为由,并未急着回西江,而是在翌日天光大亮后,带着自己那两千亲卫不急不缓来到西尖驿城下。
盖鑫慌了。
这几天他收到了一趟接一趟的战报,对城外的状况了若指掌,眼看着城外硝烟起,眼看着安勃尔部的熊旗换做了墉冬察部的七彩旗,到昨日,绵各居然撤军了。
这说明,煜王胜了?
连丕这死太监,给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前天见势不妙先跑了,自己怎么办?
他不敢忤逆连丕的意思,心中却也有不安,城外的毕竟是煜王。
原本,他想着十万大军围在城外,煜王就算插了翅膀也飞不过来,八成会原路退回西江,就算他真跟安勃尔打起来,自己晚点再出兵搭救,救不到的话太后高兴,能救到就当卖煜王个人情,怎么看都是个两全的法子,没想到,煜王居然以多胜少反杀安勃尔,他的算盘全落了空。
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整夜整夜睡不着,今早就有手下来通报,说煜王殿下到城下了。
盖鑫心一横,想反正煜王手下来报信那人已经杀了,死无对证,大不了就说没接到过消息,不知情,他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心下稍安,全副武装去迎接煜王进城。
城门缓缓打开,盖鑫正对上李庭霄那双冰冷锋锐的眼,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
他挤出笑容迎上去,规规矩矩下马行跪拜礼:“末将拜见煜王殿下!许久未见,殿下一向可好?”
李庭霄没答话,斜睨着他的头顶片刻,目光才缓缓挪开,提着马从他身旁路过,自行往城中走去。
盖鑫心头一沉,就那么跪在道路正中,由着煜王带来的两千亲卫流水样从他身边经过,始终未敢起身。
李庭霄所过之处,道路两侧的守城士兵自发跪地,“煜王殿下”的呼声排山倒海般回荡在城中,久久不散。
曲腊早在军所外候着,见到煜王的队伍进来,忙快步迎上去,撩起衬甲下摆跪地行礼,语气极为欢快。
“末将曲腊,拜见煜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