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饮懵了:“啊?”
才想细问,刘校尉却已经走了,边走还边小声嘀咕:“这癖好,这情趣,给我们普通人一辈子都想不到!啧啧!”
白知饮站在原地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他话中深意,整个人从脖颈开始烧起来,红云漫了一脸,赶忙拿手扇了扇。
他这趟是趁李庭霄用早饭时抽空来给姐妹送饭的,快步端着托盘去收拾李庭霄那边,对他说了刚才不小心说漏嘴的事,惹得他一阵大笑。
“放心吧,不妨事,我不是说了帮你顶着?”他敷衍地安抚了一句,说正事,“去叫那两个女子过来,我要问话。”
白知饮去了,有些心不在焉。
周遭没外人的时候,他不再自称“本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鸥城吧?好像那次自己跟他哭过之后,他跟自己就不端架子了,他总说有事他顶,不管真假,总归是令人安心,若是那时能有这么个人就好了……
他轻轻叹了一声,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李庭霄不知道他这许多心思,只是被他方才慌里慌张的模样逗得想笑,至于“帮他顶着”,不为别的,他认定的人,自然不会让他经受风雨,至于类似西梓殿那一幕,更加不可能再允许发生!
姐妹姓于,于春和于夏,在那村子里出生。
那村名曰黄石村,几百年前关内动乱那会儿,他们的祖先从西尖驿出来避战祸,入山以打猎为生,祖祖辈辈便在那山中定居下来,到他们这代人丁愈发兴旺,有将近两千之多,战事不紧时还能进关去采买写日常所需之物,可近些年绵各崛起,西尖驿再也不准外人进入,他们都有很长时间没进城里了。
上个月,绵各大军经过这一代时发现了黄石村,冲进村里恶事做尽,敢反抗的村民当场都杀了,剩下的留作人质去跟西尖驿守将谈判。
谁料,守将盖鑫根本不拿他们当湘国人,看人一个个被杀死在城门前依旧无动无衷,甚至还辱骂嘲讽绵各人,喊话让他们多杀几个。
说到此处,姐妹二人泣不成声,说自己的弟弟就死在阵前,又哭着跪下,求煜王殿下救救被困在绵各大营的同村族人。
李庭霄稍一考虑,爽快答应:“可以,本王会想办法!”
闻言,不只是于氏姐妹,连白知饮都愣了,要不是先知道绵各来了十万兵,他还以为他敢率军冲进去抢人。
接下来,该提条件了吧?
白知饮自认为对他了解透了,他每次做事必有所图,这次应当也不例外。
李庭霄问了黄石村民的状况,又问绵各大营的布防,他认为,两个弱女子都逃得出,他们的巡防必定大有漏洞,稍作了解没坏处。
白知饮没想到他居然没提条件就将人打发走了,揣着满腹狐疑将她们送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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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总忍不住偷眼看他。
“怎么?有话就说!”
“为什么要答应她们救人?很难办吧?”
他显得忧心忡忡,更多是为煜王的信用而担忧。
李庭霄今日套了利落的骑马装,随手搭上护臂:“我们湘国百姓,岂能任人鱼肉?”
白知饮忙过去帮他系护臂的绑带:“可方才她们说,西尖驿并未将黄石村民当自己人!”
李庭霄满面不屑地嗤了一声,转而问:“康欢还没回来?”
白知饮方才还在想这事,摇头:“没有,奇怪,也该回来了!”
李庭霄若有所思,半眯的眼睛锋芒毕露,令人不敢逼视-
翌日清晨,一柱浓黑狼烟直冲九霄。
盖鑫正接过小厮手中的盐水漱口,便接到手下副将来禀告,说百里外升起一大股狼烟,八成是绵各要有动作。
他对那狼烟出处心知肚明,吩咐副将按兵不动即可,其他不要多问。
不紧不慢打理完自己,去找连丕一起用早饭,其间说说笑笑,好半天才不经意提到城外狼烟。
他深知朝廷党派之争的激烈,虽没听说太后跟煜王之间的详细情形,前些年却也听说他因为性格乖张在朝中常受排挤,昨天看连丕的态度,狼不狼烟的,他是万万管不得!
早饭十分精致丰盛,他殷勤地给连丕夹了几道可口小菜,假装不经意:“连公公,今日城外头果然起了狼烟。”
“嗯。”连丕翘起兰花指喝了口粥,“可笑,这戏还演满场?真当我们会上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