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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也随着那灯芯摇摆不定。
传说,灯芯附着人的魂魄,他好似盼着能瞧出点什么,渐渐出了神。
河边清凉夜风混上淡淡的烛火味,竟然出奇好闻,两人便在此处各怀心思地观灯,久久未动。
远处一个卖河灯的小童走过来,仰头脆生生问:“两位哥哥,要河灯吗?我的只要一钱一个,别人的都要两个钱!”
李庭霄看他捧着的一盘河灯,从中拿了两盏,摸不到零钱,就给了一粒碎银子。
小童吓到了:“哥哥,这太多了!”
还没等李庭霄说什么,远处就传来呼喝:“哎呀!殿下恕罪,恕罪!”
街角,秀才窦典急匆匆跑过来,劈手夺下儿子手里的碎银,双手奉还:“殿下,学生教子无方,竟然冲撞了殿下,望殿下念在稚儿年幼,饶他一回!”
说罢一拍儿子的背:“混账,竟敢叫殿下哥哥,还不磕头认错!”
孩子吓哭了。
白知饮一直觉得这孩子面熟,这才想起他便是那日被寇三十吊起来准备下锅的小孩,赶忙蹲下摸着头哄。
李庭霄没接窦典的钱,摆摆手:“不叫哥哥叫什么?”
“再不济也是长辈!”窦典怒瞪儿子一眼,倒是大方地收下了钱。
“长辈?”李庭霄不悦,“难道要叫叔伯?本王有那么老?”
窦典不敢说话了,心里不服:看样子殿下比我还年长,叫声伯伯有何不妥?
“殿下出来这是?”
“随便走走。”李庭霄有些好奇,“窦秀才怎么还在旦县?哦……你也定居在此了?”
“是,承蒙甄县令收留,鄙人临时在县衙领了书吏的差,暂时糊口。”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若有钱也不会出来卖河灯,他自己是个秀才,拉不下脸,就让儿子代劳,真是个人才!
李庭霄笑着点头:“甚好。”
窦典急着去卖灯,寒暄几句便走了。
这一带又只剩他们两个,还有不断在他们脚边流过的河灯。
两人相视一笑,李庭霄举了举手中河灯:“放灯?”
白知饮应了声,低头找出火折子,引得他发笑:“你随时带着这东西?”
印象中,他火折子从不离身,就连睡觉都带着。
白知饮腼腆地抿住唇:“嗯,怕黑。”
李庭霄一怔,笑容随即敛去。
硝石味散开,河灯被点亮,白知饮接过一盏,捧在胸前默默祈祷很久。
双目紧闭时,李庭霄看到一张因被河灯光芒笼罩而显得格外神圣的侧脸,如同佛子降临,悲天悯人,仿佛睁开眼便是国泰民安。
他深深吸了口气,却惊扰了他。
他睁开眼,庄而重之地将灯慢慢推入河中,双手合十,目送它飘摇远去。
片刻,他回头:“殿下不放?”
又瞬间想到什么:“啊,殿下不要放!”
这两年湘国皇室太平得很,平白无故放灯可不吉利!
可李庭霄已将河灯轻轻放入河中,见白知饮一脸紧张,轻笑:“为天下苍生,如何?”
白知饮张了张嘴,点头。
夜晚凉,他穿的单薄,一阵突如其来的风让他瑟缩了一下,见状,李庭霄解下斗篷披在他身上。
“不用……”
“伤还没好,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