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莱脸上堆笑:“是!”
李庭霄把兵书往案上一丢:“本王不想见他!让他滚,滚出府去!”
“啊?”邵莱意外地变了脸色,为难地看了看门外,“殿下……”
见到煜王目光阴鸷,他打了个磕,倒退出门,面对廊下的白知饮时面带尴尬。
“阿宴……”
“我听见了。”
邵莱觉得今天自己这事办的不好,未料到殿下竟跟阿宴动了大肝火,明明之前……
他问白知饮:“那,明日再来?”
白知饮的一边脸被风灯照的煞白,另一边则隐藏在黑暗里,邵莱看到他眸光微闪,突然在门边跪了下去。
“殿下,阿宴给殿下赔罪!”
“滚!”
一个香炉破窗而出,香灰洋洋洒洒落了两人一身。
邵莱吓了一跳,冲白知饮摇摇头,示意还是别触霉头,明日再来。
白知饮犯起倔:“今日殿下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李庭霄今天是真被戳到肺管子了,闻言直接熄灯上床睡觉。
爱跪就跪去!可笑!他会在乎吗?
白知饮的眸光随着屋里的烛光一起暗下去,等邵莱离开后,更加觉得天地之大却只剩孤寂一人。
地上又湿又凉,膝盖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越来越强烈。
他咬着牙,依旧不动,满心都是煜王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却不知道,今日“肖宴”这个名字是真把他给触痛了,以致于他又做了梦。
“肖宴,我去追,你等我回来!”
绵延不绝的雪山中回荡着低频输出般的爆破声,雪面崩裂塌陷,地动山摇。
他在梦中猝然回头,看到一块黑色巨石旁,那人已经变成很小的一点,山头成片的雪倾泻滑下。
这一切就在肖宴头顶,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一侧膝盖被霰丨弹丨枪轰碎,又重重落回去。
他冲他疯狂挥舞双手,嘴巴大张大合,似乎在喊“快跑”,下一秒,人就被滚滚雪雾吞噬了。
白知饮说他亏心,对昔日唯一的朋友同伴,他可不就是亏着心吗?
“回去救他”这个念头几乎撑着他在书中走到今天。
李庭霄猛然惊醒,缓了半天才知道今夕是何年,接着便听见院子里有打斗声。
借着朦胧的月光,白知饮正追着一名黑衣蒙面人上了院墙,手里提着的簸箕劈头盖脸就往人头上招呼。
那人一拳砸出,脆弱的簸箕被砸了个窟窿,那拳头来势不减打向白知饮的胸口,他闪躲时脚下一滑,倒着从墙上跌下。
李庭霄想也没想就扑上去,将人接了个满怀,院门也恰在此时被推开,一队骁骑卫吆喝着冲进来。
领头的大喊:“有刺客,抓住他!”
那黑衣人见状,不敢恋战,直接无声无息跳出墙外,轻身功夫极好,骁骑卫们赶忙追出去。
李庭霄没管他们,只顾将白知饮放到地上,问:“伤着了?”
情急之下,神情中竟不知不觉现出一丝紧张。
白知饮眼眶发热,轻轻摇头,碍于留下保护煜王的四名骁骑卫,什么也没说。
李庭霄松了口气,又想到之前的别扭,撒开手,顺手拍了下他领子夹缝间的香灰。
白知饮偷瞥他一眼,耷拉着脑袋转身往院外去,却听到煜王喊了声“阿宴”,满心希望地回过头。
那一瞬,眼底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