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不远处民宅的墙头附近树枝忽地微微一动,大柳树影影绰绰的百十道柳条影子忽地少了一条。
他嘲弄一笑,这才一夹马腹,向煜王府方向奔去。
蹩脚!
-
月朗星稀,煜王府的风灯照的府门前一片朦胧,不管煜王回府多晚,邵莱总会在门房等,今日也不例外。
马蹄声回荡在巷子里时他就出了门,恰好赶上扶李庭霄下马:“殿下辛苦了!”
李庭霄嗤笑,心想,吃喝玩乐辛苦什么?
邵莱看他心情似乎不错,跟在他身后,话也多起来。
“要说殿下那法子真好!”
“什么法子?”
“地暖啊!西院阿宴那屋可暖和了,还没有炭火那股呛人的味儿,要不让工人赶赶工,给殿下的屋子也改了?”
“很暖和?”
“暖和!奴婢晚间凑热闹进去待了会儿,都出汗了!”
李庭霄只是听说过“火墙”的传统黑科技,就给工头大概说了说想法,想不到用在地上效果也不错。
他无所谓地说:“那就好,本王就不用了,花太医说阿宴怕凉,把他身子养好了就成。”
邵莱笑得低眉顺眼:“是!”
说话间已经回到了院子里。
一进房内,李庭霄就看到了四个通红的炭盆占据外间四角,几乎要烧成灯笼,大概因为房内一整天没人气,屋里还是冷飕飕阴凉凉的。
他转身:“要不,还是去阿宴那借宿一晚?”
邵莱嘻嘻笑着开路,肥屁股扭得带劲,一个“是”字硬是被他拐出十八个弯。
李庭霄尽量装成理直气壮。
笑话!自己可是尊贵的煜王,这全府上下的几十个房间都是自己的,还不是想睡哪睡哪?
邵莱把李庭霄引到阿宴的房门外,便识相退下。
饱含期待地推开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李庭霄更加惬意。
地暖真好!
三更已过,白知饮定然睡了,李庭霄不想惊扰他,便借着窗外皎洁月光找到床的位置,看到床上被子鼓鼓囊囊的隆起。
床看着很大,睡两个人足够。
他解开大氅,脱下外袍,凑过去就摸索着把白知饮抱起来,想把他往里搁,给自己腾个地方。
他的身子可真轻,看来这一场病又清减了不少!
怀里的人被惊醒,忽然动了动,像是很怕,李庭霄忙凑近他耳边安抚:“嘘,别吵!”
适得其反,那人拼尽全力挣扎起来,大喊:“救命啊——有贼——”
声音稚嫩清亮,是个没发育的男童嗓音,不是白知饮!
李庭霄刚回过味,眼前忽然火光大盛,他眯了下眼,很快适应光亮,低头一看,怀里抱的居然是小厮泰金。
而白知饮在床的里侧裹着条蓬松的棉被,一手举着火折子,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