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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做好了?失去同伴的准备,可惜风云万变,最终的结果仍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为所有的成就都蒙上了?阴翳。
“神主。”
浮空云海之?上,沈如朽与岑厌之?率众相迎,郑重?施礼。
顾一念怔愣片刻,下?意识看向身侧,专属于?帝渊的位置空空荡荡。半步之?外,顾琢与她同样盯视着那里,忧心忡忡。
“爹爹不在,他先回天?宫了?。”顾琢抿了?抿唇,代为回答。
沈如朽目光微顿,讶异中带着几分了?然,低声道了?句:“难怪。”
顾一念心头蓦地一空,急问:“难怪什么?师尊怎会在这里?”
她爱热闹,出行务虚原前一年,常与众人宴饮。顾琢常唤她身边仙吏为爹爹,每每酒醉,也爱翻来覆去将他们在凡世时的事情说个?遍,沈如朽自是知晓。
此刻,满心不解都有了?答案,他目光复杂道:“你们启程务虚原当日,我接到前神主谕令,驻守浮空云海,在魔渊异动之?时奏响《天?问》,助新任神主成神,迎回天?宫,全力辅佐。”
沈如朽性子清冷,不喜逢迎,飞升近三千年,拜会神主的次数寥寥无几,境界虽高,却不曾领受重?任。骤然得到这样的任命,他满心疑虑,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步出魔渊,容光华艳,身周如有道韵,显然已成神人。
疑惑半解,沈如朽确认,这确实是他会倾力辅佐之?人。
待到知晓那个?厨艺绝好,体贴温柔的小仙吏便是高居天?宸宫内,神威浩浩的神主帝渊,所有疑虑荡然无存,唯余满心骇然。
他竟能为她做到这等地步。
顾一念眼眶微红,抿了?抿唇,气急道:“扔给我算怎么回事?那他做什么?”
沈如朽眸光微动,不忍道:“天?宫传讯,三日前……天?罚降落,天?宸宫毁,帝渊神格已失,下?落不明。”
顾一念一瞬哑然,嫣唇轻启,却没?能说出半个?字。
三日前,正是她承受天?罚之?时。原来,天?道连他也没?有放过。
降临务虚原前,帝渊语焉不详的几句话在此刻得到了?应验。对帝渊而言,分裂神格助她,便会失去完整的神人之?力,天?罚之?下?性命难保。而若是放弃她,选择回归天?宫,亦或是一开始就不与她同行,帝渊犹是神主,她却未必有命回来。
此事两?难全,他们二人的神位,从一开始便无法共存。
而他竟这样一路笑闹,恍若无事地赌上性命相陪,连一瞬的犹疑与退缩也无。
心头掀起骇浪,翻涌的波涛之?下?,回荡着帝渊最后那句:“我在天?宫等你。”
“不会的。”长睫如羽,悄然垂落,她声音很轻,辨不出其中的情绪,只道:“他不会有事。”
毕竟,帝渊从不对她说谎。
“我不做神主。”天?道之?下?,唯一的神人拒领此职,顾一念闭目片刻,稍缓气息,轻声道:“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统领诸仙,还是让他来吧。”
一行人神色各异,意意踟蹰,不忍回驳她的话语,更不敢讲出另一种可能。可那神情又分明在说,若他已然消散,她又当如何?
顾一念寂然垂眸,没?再回应,朱色身影跃下?云端,不容置疑道:“稍歇半日,明日启程。”
*
西荒之?中,将妄渡魔渊与凡世阻隔的雷暴也不似以往暴烈,仿佛它?原本的使命便是分隔二者,护卫人间。
浴天?雷成神,曾使天?地色变的雷暴如今于?她而言不过和风细雨。顾一念只身穿越雷暴,来到盛京遗址,神光如三春柔波,和着暖意,清浅荡开,掌中城落地生根,漂泊三千年的城民终归故土,在夏末时节最后一丝暖风中重?入轮回。
顾一念身着朱锦华服,最后一次秉持禹国旧礼,向她此世的生身父母遥遥拜别。古禹唯一的遗民,受帝后恩宠、臣民爱戴的嫡长公主,她来的有些迟,只希望最终的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
她的确是古禹最后的遗民了?。帝渊神格已失,下?落不明,谢屿神魂消散,唯留一具仙躯。
城墙之?下?,谢屿长剑支地,闭目而立,脚下?扔着半幅兽首面具,一身玄色劲装,犹是元界幻景、中元之?夜的少?时模样。他的身后是战火掠过,一片狼藉的故都,腰间墨玉上的长街重?楼却永恒繁盛。
将魔渊中取出的半截天?柱立在他的身侧,顾一念为这片静寂的古城设下?隐阵,确保再无人打扰。
离开之?前,指间鎏金戒微热,914惊喜的声音传来:〔谢屿,主角进度百分之?十五。〕
〔宿主,他还有恢复的可能。〕
“或许吧。”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顾一念心生感叹。
元界分别之?时,顾一念为求万一,提出在他识海中种下?雷元。谢屿坦然受之?,唯一的要求是为他留下?牵引之?机,必要时可自行引动。
一切皆有迹可循,他融合两?世意识,神魂残破,又兼九成魔雾入体,在帝妄面前毫无自控之?力,早已心存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