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挂断的。
心中却又开始期待,手指悬停在挂断键上,呼吸急促地等着。
被风吹走的风筝,如今那根能让彼此相连的线,短暂的悬停在她面前,也许伸手就能握住。
终究是舍不得。
街巷外有人声,交谈声,车轮碾压石砖的声音,直到外头一阵莫名其妙的尖锐哨音,似乎是孩童玩闹,这才将她惊回了神。
此刻电话已经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看来温璃是彻底对她失望,连接一通电话都不肯,抑或是说,连挂断她的来电都不愿意,明明白白的疏离开她的一切。
不过这样也好。
江倚青无端的有些心悸,抚摸着屏幕,情绪低落下去。
尽管她态度决绝,不留后路的斩断了这段感情,但抿心自问,江倚青不是没有留恋,相反的,她对于这段感情的眷恋极深,若要问她是不是有遗憾。
是的,她很遗憾。
可又能怎么样呢?
也是因为如此,才更坚定了她要放弃的决心。
正是因为爱,才舍不得让温璃伤心。
相较于知晓过往的分崩离析,或许,失去一个生命中匆忙而逝的爱人,要痛的更轻一些。
很多事,向来是难两全的。
第二天,江倚青正在书店入库,门口突然一阵小小的人声躁动,门铃清脆的响了一声,再转身时,明澈正站在书架前,定定的望着她。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空气也被染成了淡淡的绯色。
明澈望着她素白枯索的一张脸,心底也有些讶异。
江倚青回过身,仍旧理着手中的书册,匆忙一瞥里,明澈的脸色也不太好,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不知是熬夜拍了戏还是怎地,眼底泛着微红。
自打和温璃分手后,江倚青也断断续续的见过明澈几回,次次皆是为了替温璃鸣不平,争论一番,最后不欢而散。
不过大都是在夜晚,她这样的公众人物,为了躲避记者和粉丝,往往昼伏夜出,最忌讳暴露行踪。
今天不知怎的,白天便来了。
江倚青想当然的,以为她还要如从前一般,长篇大论的声讨,也没有什么争辩的力气,一本本的往书架上放书,只问:“明小姐,有何贵干。”
明澈从前敬她温婉和善,如今最讨厌她这幅安安稳稳的模样,没有任何铺垫,直说道:“温璃出了事你知不知道,她在山上遭了冻雨,现在在医院里头。”
江倚青指尖一颤,却还是稳妥妥的用指腹托着书脊,将其放入书架,她知道这当口,在明澈眼里,她就该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于是没再听下去,打断她说。
“受伤了就好好休养,同我说,没有什么意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澈惊讶于她的冷血,声音提的大了一些:“好歹感情一场,她帮你那么多,你就这样对她吗。”
“她有最好的医生和治疗,何必来问我的关切,我为她做不了什么。”江倚青站的久了,有些耳鸣,终于搁下手中的书,推着车继续向前走,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她总是这样冲动,容易被情绪左右,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了解她。”
“你知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