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刚从皇城司出来。”陆月寒道。
这下承恩公再也绷不住神情:“宋令璋已经知道了?”
陆月寒颔首:“下官刚得知消息便赶去皇城司试探了一番,却也只探到铁矿一事。宋督公手上究竟有多少证据,下官也不得而知。大人千万要小心行事。”
“多谢陆大人相告。”承恩公一身冷汗,连连道谢。
“大人不必客气,都是为娘娘办事,下官自当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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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二人各自完成了任务,被承恩公府客客气气地送出门。两人一同登车回宫,往慈宁宫去。风行是去复命,陆月寒则是前去请罪。
慈宁宫中,太后高居主位,风行花间侍立一旁,陆月寒跪于下首,叩拜于地。
静默了片刻,太后放下茶盏,茶杯与茶盖直接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起来吧。”太后平静地开口,“事急从权,此事你做的很对。”
陆月寒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俯身再拜后才起身。
11、宫外行走()
“娘娘宽仁。”
“你在司礼监消息灵通,若再有这等要紧事,哀家准你便宜行事。”
“是。”陆月寒行了一礼,“臣定不负娘娘重托。”
她赌赢了!
未禀报太后便先给承恩公府送信,这本就是一次试探。在内宫中,太后给她的权利极大,但她并不满足于此。她想在宫外也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而不仅仅是为太后跑腿传话。
她原计划中,并没有如此急迫。她本是打算先从出入宫廷开始,传递几次消息之后再让太后主动放权。
然而宋令璋给了她承恩公府私藏铁矿的消息,回宫的路上又正好碰上风行往承恩公府去。天时地利俱全,她当机立断改变了计划。
太后素来对她信任有加,此事她有七成把握。即便是惹了太后不悦,也不过是再蛰伏一段时日的事。且不说她往日里劳苦功高,就是看在她如今的权势地位,太后也不会轻易换了她。这风险,她还担得起。
好在,太后如她所愿,给了她便宜行事的权利。
她既然做了司礼监掌印,就要做到名副其实,而不仅仅做个捧印的摆设。她想左右朝政,她想手握重生杀大权,她想被朝野内外恭恭敬敬地称一声九千岁!
如今,不过是走了第一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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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朝之时,承恩公禀奏了淮皖铁矿一事。皇上自然不肯将铁矿交到太后一党手中,连忙派人前去查探看守。太后一党虽不得已交出铁矿,却也不愿轻易让皇上占了便宜,两方来回拉锯,闹得朝堂不得安生。
正这时,御史又接连弹劾承恩公府纵仆行凶强占土地等等诸多罪状,承恩公忙着陈冤辩驳,倒也顾不得旁的事。最后皇城卫领下督管淮皖铁矿一职,这事才算落了幕。
朝堂上争吵了大半个月,司礼监倒是松了口气。那一日陆宫正气势骇人,众人都心惊胆战了许久,生怕殃及自己。如今见朝堂争执不休,这才知道陆宫正与宋督公是在前朝斗法。虽说这段时日这两人都面色阴沉,但众人平日里小心谨慎惯了,到也不觉得有什么,横竖不是自己首当其冲便好。
相比于前朝的争斗,后宫的宫女宦官却更在意另一件事。两年一次的女官太监考核,很快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