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昭明这里抱着?薛闻,直直往寝宫赶去,路上,就在耳鬓厮磨间,他听着?他最心爱的人究竟是如何在黑暗中死亡,才有了?如今的恐惧。
“为什么,我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对他不起,我才有如今的结局,一定要?带我回去,让我一定要?死?”
“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作对过一件事,听话不肯听个完全,舍己为人不肯引咎大义,做好人做不彻底,做坏人狠不下心。”
“我就不应该活着?是吗?我那一辈子,到底算什么啊!”
她短短续续,声音撕心裂肺,凄厉的如同呼啸的风,若说她上辈子对不起自己,但从?未亏待过沈今川的两个孩子,从?未亏待过自己的母亲。
可惜的是,母亲从?来都将她看做和父亲投诚的祭品,而那两个孩子,一个蛇蝎心肠,一个软弱无能。
她算什么,她那一辈子究竟算什么啊。
属于他们的寝殿内明灯四亮,薛闻手中血液已经干涸在掌心中,早就在这里候着?的御医眼观鼻鼻观心的为薛闻包扎上药。
而在路上如同凤凰鸣泣的薛闻如今默不作声,连呼痛也未曾。
像一个已经被夺走灵魂的傀儡娃娃,御医就是掌握着?丝线的木偶师,上药也好,去除血痂也好,薛闻都没有任何波澜。
她陷入到无休止的自我厌弃中。
秦昭明知道,她是不想?死的,她如何热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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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世界,喜欢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像一个初生的幼崽一样喜欢触碰这个美妙的世界,总对着?所?有都会产生一些好奇。
雀跃的,想?要?拥抱整个世界。
但她在经历真相之后,已经不知道该要?怎么和人相处。
秦昭明自己都不知道,若剩下的薛闻不能打开这个心结,那她还能邀月停泊,继续散发光亮吗?
而偏偏伤害她的,是她一手抚养的孩子。
御医悄默声退下,殿内空无一人,偌大的宫殿只有灯光灼灼,秦昭明走到她面前,目光中泛出极盛的悲痛,看着?她,眼底柔情似水:“阿闻,相信我。”
“一切,都交给我。”
就如同在漆黑的密闭空间内,支撑她坚持下去的愿意是知道秦昭明会来找她一样。
她对他的信任,就是如此。
于是她点点头?,流光锦缎制成的披帛围绕在她的眼睛上,迈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呼吸开始迟缓,脖颈间青筋涌现,她仓皇失措,如同一个迷路的孩童:“阿昭?”
“阿昭?”
“我在。”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挤进她的每根指缝之间,他就在她的面前,他不会离开。
“你感?受到我了?吗?”
“嗯嗯。”
她的声音不确定,回握着?他的手从?来没有这么有力过,即便秦昭明就在他的身边,她也没有一刻放松。
而后,是轻轻的一个吻。
落在她的脸颊上,落在她的唇上,拂过她的发丝,细若梅骨的的手指被带领着?一寸寸摸过紧实有力的肌肤。
炙热的体温传染着?温度,她被抱在他怀里,坐在他腿上,仰着?脖颈。
如同风雨中颠簸的船只,悠悠晃晃,随波逐流,承受着?暴雨的冲刷洗礼,却在被束缚的黑暗中,感?受着?有人在她身边,有人和她肌肤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