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之内,楼观台一众道士,齐聚于此。众人分列两侧,守平真人坐于主位,身后是一幅老子说经图。许崇仁师父守宁真人坐在守平真人下面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上,守平真人右手边,依次坐着列位护法真人、传法真人。钟师伯捻着胡须,垂眸含笑,坐在守平真人身旁,与守平真人一同看着下面的楼观台道众。守平真人面无表情,盯着门口的方向,默然不语。收到许崇仁的消息,守宁真人当即召集楼观台全部道士于此,将前因后果俱已说清,道:“崇安乃守行师兄钦点掌教,人品贵重,历练有成,散水灾,破鬼蜮,广收徒,这些各位都已知晓。如今崇安回到楼观台,守平师兄,且让位吧。”守宁真人白发白须,精气神相比钟师伯差了不少,说完这番话,连连咳喘。守平真人依旧如同发呆一般,盯着门口看,沉默半晌后,缓缓说道:“我说过了,让他站在这里,我亲自与他说。”守宁真人看着守平真人如此固执,摇摇头,不再与他争论。列位传法真人和护法真人气定神闲,在心中期盼着与这位名头极盛的小道士见上一面,心中皆是有着自己的考量。楼观台其他道士,对谁来担任这个掌教位子,关心么?关心,但很在意么?并没有。场中最焦躁不安的莫过于守平真人的徒弟崇真。崇真约莫十七八岁,打小在楼观台长大。他与守宁真人间隔了一个空位,这是留给许崇仁的。崇真双手放在膝上,紧握成拳,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纠结和难受。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时常想起在他小时候,师伯带着林崇景师兄回来,林崇景师兄、许崇仁师兄和他,三人一起在楼观台到处乱窜、上山、打鸟、偷蛋,好不快乐。沧海桑田,如今却已物是人非。林崇景师兄叛逃,师伯丧命,师父这代掌教之位要交出去“列位师叔、师伯、师兄、师弟。陈崇安参上!”陈安推门而入,身边跟着许崇仁。陈安恭敬向场中众人一礼,众人纷纷点头回礼。崇真目光落在陈安身上,上下打量着陈安,心中暗自思量道:这位就是回来继承掌教之位的师兄么?他年纪大我不少,虽比我晚入门,但是叫师弟不太好吧?就如此吧,叫他一声师兄。守宁真人看向陈安的眼神,满是欣慰和高兴,心中称赞陈安当真是一表人才。几位护法真人和传法真人互相对视一眼,也是各自满意的笑了。钟师伯笑道:“崇安,这位是你师伯守平真人,这位是你师伯守宁真人,再跟两位师伯见个礼吧。”陈安拱手礼拜,道:“崇安见过两位师伯,师父仙逝,我本该早些回楼观台见过各位师门长辈,拖延至今,实是崇安之过。”守宁笑道:“不必多礼,你有你的苦衷,我们都理解。”“哼,守宁师弟,还真是好说话。”守平也不端着架子,将窗户纸直接捅破,说道:“陈崇安,你回来不就是想继承这个掌教的位子么?何必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气氛瞬间变的紧张起来。守宁道:“守平,这是你作为长辈,该说的么?”守平冷笑一声,反问道:“这是陈崇安作为一个晚辈,该做的么?”守宁道:“崇安本就是师兄钦点的掌教,他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足以担的起掌教的位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未来是属于他们年轻一辈的,你我都是快要作古的人,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么?”守平“哼”了一声,站起身,指着陈安,问道:“师兄钦点?谁看到了?谁又能证明?你能证明么?”“你——”“我能证明。”陈安打断两人的对话,举起手,道:“师父临终前,将他全身灵力度给我,弥补了我没有童子功的缺陷。我体内,至今仍流淌着师父的灵力。师父又将他的箓职传度于我,各位也尽可来查。除此以外,诸位若不信,问一句祖师爷,我的名号有没有录于名谱,是否是师父钦点,一切自有分晓。”守宁真人闻言,看向守平,道:“师兄,崇安师侄言已至此,你若不信,一查便知。”守平道:“那又如何?难道将千载传承的楼观道传给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么?”眼见守平大有一副耍无赖,铁了心要刁难陈安,钟师伯开口道:“哪来的规矩?何时竟以这年龄论长短了?崇安做的哪一件,不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守平,你难道非要在这无理取闹么?”守平怒道:“这是我楼观道私事,你凭什么在这插手?!”“你!”这是钟师伯最苦恼的地方,说破天,他是全真龙门弟子,虽同为道教门人,终归有门户之别,过多插手,只会惹得楼观道内部有所非议。陈安有恃无恐,只当这位守平师叔是打算负隅顽抗了,不妨拿出自己最大的底牌。陈安转身看向一边的传法真人和护法真人,道:“各位,我楼观道自祖师爷文始真人创立,传至今天,共有哪些法门传承?”传法赵真人不明白陈安为什么突然问这一句,回答道:“修行法门,有阴阳一道,紫气一道,又传有星斗秘法。师侄为何突然问这件事?”陈安笑道:“请问师叔,如今楼观台现存法门,可是当年祖师爷传下来的完整法门?”“这因为种种原因,完整法门早已失传,如今三道法门皆是残本。”“好!我陈崇安幸得祖师护佑,侥幸在一处秘境得了我楼观道三道法门的完整版,如今我回来,就是要将这完整版交给各位同门,以求再兴我楼观道一脉!”赵真人闻言大惊,喜道:“师侄所言当真?若是如此,师侄当真是立了大功一件!”“崇安自然不敢说谎。”:()我太上门下,名录仙籍,荣登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