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回荆王府的路上,下了小雨。
送走了仇人,孟昭歌看下雨天也觉得心情舒畅。
这次,她不觉得孟常宁还有机会重生。退一万步说,就算孟常宁有,那她肯定也有。
大不了大家都重生三次,她不会输给孟常宁的。
回了王府后,她踩着潮湿的大理石地面,像个小孩一样去踩水涡。
“阿姐。”没等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便传来熟悉的喊声。
孟昭歌抬起头,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元惊烈挥了挥手。
“你怎么来啦?”
“阿姐,我带人来了。”
“人?”
孟昭歌有些好奇,随他一同回了梅苑。
刚到房中,姜之韵和姜伯虎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们怎么回来了?”孟昭歌一惊,目光狐疑地看向了元惊烈。
元惊烈同她解释:“阿姐,孟家要杀他们,所以我把他们带回来了。”
孟昭歌蹙眉,嘀咕了声:“原来孟家还没有放弃追杀。”
是不是因为孟常宁的死重新刺激了他们?
正当她细想着时,姜之韵似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沉稳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王妃娘娘,我有话要和你说。”
孟昭歌的思维被打断,回过身,“您请说。”
姜之韵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元惊烈。
“都是自己人,没事的。”孟昭歌道。
姜之韵这才放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会让娘娘动怒,但请娘娘相信,我所言句句属实。”
孟昭歌此时还没当回事,就笑了笑,“我保证不生气。”
便见姜之韵也被她逗得笑了,眼底写满了沧桑,将一桩十八年前的旧事,娓娓道来。
“或许娘娘不知道,我并不是一开始,便是奴才的。我乃是江城人士,家中做布行生意,自小也是吃穿不愁。”
“可惜,后来家父被好友连累,卷入一桩私盐案,全家被抄。我沦为奴籍,自此成了明西将军府的粗使下人,每日砍柴抬水,刷洗恭桶,做一切肮脏的粗活。”
听到这里时,孟昭歌已经呆若木鸡了。
私盐案,江城人,布行生意,这不就是那日魏夫人和她说的芍药的经历!
“你是……”孟昭歌瞪大眼睛,不禁想要询问。
姜之韵继续说道:“后来,我嫁给了同为孟家奴才的虎子爹,虎子爹勤奋能干,帮了我不少。但好景不长,在我嫁给他两个月后,他就在一次陪孟将军出行时,不小心被乱石砸死,那时候,我已经怀了虎子。”
“为了孩子,我平时劳作也更加努力。直到虎子两岁时,我因做事妥帖,被管家选中,派去了婉阁做工,日子终于能好过一点。”
“但我没想到,我见到欧阳氏的第一天,就被她说我面泛黑光,冲撞了她,被关在了后宅十多年。”
欧阳氏,就是孟夫人。
闻言,孟昭歌难以置信。
难怪在孟府时,她似乎从没见过姜之韵。
“从前的十多年,我一直好奇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欧阳氏,却一直都想不到原因。”姜之韵继续说着,目光忽而锁定了孟昭歌,微微一笑。
那笑容中,有感慨。
“直到……我见到娘娘。”她说。
孟昭歌一愣:“我?”
姜之韵说:“是的,正是娘娘,娘娘的脸,同我年轻时有八分相似。见到娘娘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的同胞姐姐原来有一个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