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郎中满脸的泪水,他哑着嗓子道,“他们一直蒙着脸,有意不让我看到他们的长相。湛王殿下,您曾经对小人有恩,小人却愧对了您,这条命要杀要剐都随您处置,但求您一定要找到那些畜生和他们背后的主子,把这些人都抓进诏狱——”
他显然是明白,从自己失手的这一刻起,他的闺女就活不了了。
而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沈逾白能查出他们的身份,把这些人抓捕归案,只有这样他才能解他的丧女之痛。
郎中被带了下去,沈逾白命人往姜怀珠的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吃下药丸后,姜怀珠原本青紫的嘴唇恢复了正常,眼角和嘴角也不再流黑血了。
姜衔草望着沈逾白,满眼的探究。
沈逾白微笑着给她解释:
“皇叔早就发现有人想要毒杀姜怀珠,所以提前备了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姜衔草挑眉,“你还猜到他们会在你下令对姜怀珠动用酷刑时让她毒发身亡,所以你故意应了他们的心意对姜怀珠用刮骨之刑,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嗯,当他们看到姜怀珠没死成的时候,就会用别的手段来确保她身亡。皇叔本来是想当场把那个内奸揪出来的,但很可惜,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留了后手,居然还买通了郎中。那个内奸行事十分慎重,并未暴露自己。”
沈逾白好似十分惋惜地轻叹了一声,眼里的冷光却愈发凌厉:
“不过呢,只要姜怀珠还活着,他们就还会对她再一次下手。因为这个女人确实知道一些不容小觑的秘密。”
姜衔草沉默不语。
沈逾白看着她的眸光微沉,忽而凑近了在她耳边道:
“小九儿,皇室知道你要对付的只是姜家。可姜怀珠这件事,能牵扯到的绝不只是姜家。不如我们叔侄联手,我帮你对付回京的文宁侯,你也帮我一件事,如何?”
他泛着药香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耳垂,那股清淡又旖旎的味道好似要从她肌肤的缝隙钻入她的骨髓,在她体内萦绕不去。
姜衔草浑身僵硬地顿住片刻,才出声道:
“好啊,侄儿听皇叔的。”
……
文宁侯府。
姜二爷风尘仆仆地走进书房,对坐在书桌后的男人道:
“大哥,姜怀珠没死成。”
文宁侯刚在信纸落下最后一个字,闻言他抬起头,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剑锋,低低开口:
“玄先生手下的人就这么没用,连一个女人都杀不了。”
姜二爷脸色很是难看,他坐在文宁侯对面,“大哥,我有点摸不透玄先生的意思。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要让姜怀珠活着?”
“他当然是故意的。”
文宁侯冷声道,“若不是他故意指使手下人去接近姜怀珠,她一个闺阁女子再有心机手段,也绝不可能接触得到天命阁的杀手。”
“可我想不明白了,玄先生这么做无异于是把天命阁再次暴露在了湛王的视线内,还白白让我们姜家成了众矢之的。
这么多年里,您私下给了天命阁那么多支持,说我们姜家是天命阁的衣食父母也差不多,那姓玄的莫非是疯了,让天家怀疑我们对他能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