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他又道,“只不过这样一来,珠儿的命就留不得了。”
文宁侯冷笑了一声,“因为她,我姜家都被祸害成这样了,还留着她做什么?”
他和他那几个糊涂儿子不一样,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家族重要。
平时宠着姜怀珠也就罢了,但在家族大事上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拖累姜家。
若是事发之时他在京城,就是太后和湛王让他亲自手刃姜怀珠以证姜家清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姜二爷心中还有几分忧虑,“就算我们能让珠儿永远闭嘴,可衔草还在九王爷府中,若是她因为记恨锦言他们对她做的事,说出一些对姜家不利的话……”
闻言,文宁侯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
这个高大沉稳的中年男人背过手,语气坚决,“她那几个孽障哥哥不做人事,才害得她被迫离家。如今我这个做父亲的回来了,当然是要做主把她接回来了。”
姜二爷迟疑地问,“那若是九王爷不放人呢?”
文宁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衔草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名正言顺的文宁侯府嫡长小姐。她和九王爷既无婚约又非亲非故,九王爷一个大男人把她接到府中去住,已经是不合礼法了,如今我亲自去接人,他凭什么理由不放人?”
说着,文宁侯的神色愈发阴冷:
“若是九王爷当真如此蛮横不讲理,那我就只能进宫去请皇上和太后娘娘做主了。成年的皇子无故羁押未出阁的世家女,这要是传出去得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皇上一定不会让世家寒了心的。”
姜二爷用斗篷遮住脸,上马离去。
文宁侯走进侯府,直奔着姜锦言的院子而去。
他刚要迈入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姜锦言狂喜的声音:
“国师大人真的同意为珠儿求情了?”
然后是他小儿子姜锦真在说话:
“师父他说他虽是出家人,也不能眼看着湛王殿下徒增杀孽。他会在明日进宫为太后娘娘祈福时……”
姜锦真话音未落,文宁侯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两人看到忽然出现的父亲,连忙要起身行礼,只可惜他们腚上的伤还没好,一个躺在**,一个是躺在担架上被抬过来的,谁都没能坐起来。
文宁侯爷不管两个儿子还伤着,抬起手就抽了他们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蠢材,废物!”
他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怒骂道:
“姜家有你们,真是祖宗的棺材板儿都要盖不住了!”
姜锦言被打得有些发懵,他捂着脸十分狼狈。
文宁侯看他那一脸衰样,气得又用脚去踹。
等到姜锦言险些被踹得背过气去,文宁侯才冷静下来让屋里的下人都滚出去。
他沉声质问:“是谁允许你们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姜衔草动私刑的?”
姜锦言和姜锦真对视一眼,然后姜锦言硬着头皮道:
“父亲,儿子对她下手是重了些,但她和外人勾结坑害文宁侯府,按照姜氏家规她本就该罚。儿子真的没有虐待欺负她的意思,儿子只是行兄长之责管教她……”
他原本还想解释几句,却被文宁侯不耐烦地打断:
“我不是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为何蠢到在这种时候明着对她用刑,白白落人话柄?”